第4章
温京红吃力地应付走锦平郡主,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自己能学会这些规矩,做真正的靖安王爷妃。
她满心欢喜地做着美梦。
殊不知,怀疑的种子早在她自称“妾”的那一刻,便在萧怀妄心里深深埋下了。
今夜种种,皆是萧怀妄设的计。
温京红走进内室,猝不及防撞见萧怀妄坐在床边,脸上又惊又喜,险些控制不住。
她尽量装得镇定从容,迈着雍容华贵的步伐朝萧怀妄走去——
“看来温之鹊知道你不少秘密,说说吧,从哪件讲起?”
温京红心头一颤,两腿瞬间发软跪在地上,“什,什么秘密?王爷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下一秒,摘了面具的温之鹊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我们都被骗了,他没中毒,全听见了。”
这剧情绝对不按剧本来的。
她才是穿越大女主好吗?
她应该一路见人撕人见鬼撕鬼,从第一章爽到第一百章才对。
现在是怎样?
渣男比主角和反派的道行都高,萧怀妄你自己拍一本甄嬛传去好不好?
不要在我的剧本虐我。
温京红惊恐地看着萧怀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了,“您说什么,妾身不知道。妾身,妾身愿意放姐姐离开,只要姐姐肯把一切还给我,让我用下半辈子来服侍您,我什么都答应姐姐!”
温之鹊跟着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脚底抹油想开溜:“听听,多么感人的爱情,我必须成全你们——”
男人一把攥住她早前被捏红的右手腕:“你给本王站住,对——就站在那里!”
温京红早先跟男人私奔,后来那人心思不纯,竟将温京红骗入青楼。
她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撒谎哄人的本事炉火纯青,短短几秒钟已想好了一番说辞。
“王爷!您要罚就罚我吧,还是请您放过姐姐!”温京红突然哭着抱住了萧怀妄的大腿,“妾身那些秘密,与其让姐姐说出来,倒不如自己承认。”
温之鹊一脸:你俩的事能不能让我这个外人先走?
温京红阴嗖嗖地瞥了她一眼,低声哭诉说:“妾身其实,这些年被一黑心的男人骗走,还被他玷污了身子,姐姐用此事威胁妾身,说妾身不配伺候王爷!妾身如此恨她,还想杀了她,是因为,因为当年便是姐姐设计陷害的妾身,让妾身落入贼手!”
萧怀妄眸色变了变,终于还是听到了这句真相。
温之鹊惊了:“我就一吃瓜的,怎么还被泼脏水?当年明明是你要和那男人私奔的!”
温京红泣不成声,专挑男人的软肋捅:“妾身与王爷两心相悦,若不是姐姐在水中下了药,将我抬上马车,又怎会......事已至此,妾身自知配不上王爷,那年深宫一见倾心,这份孽缘,妾身唯有来世再报——”
说罢,她竟卯足力气朝红柱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怀妄终于动容,伸手将她打昏在地上。
他吩咐侍卫长:“将她先带出去。”
温之鹊又想跑,心思刚萌芽便被男人掐了回去:“至于你,今后便以真面目示人,本王身边还缺个贴身婢女,你时时刻刻跟在身边伺候。”
说是讨厌这个女人,其实更讨厌她带着面具演戏,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如今温之鹊暴露了本性,萧怀妄反倒讨厌不起来,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望。
索性,这两个女人身上太多疑点,先留在身边查清楚。
温京红的突然出现,难免有人从背后安排。
若简单一个温家还好。
朝中上下无数人盼着他死,幕后推手恐怕不简单。
......
翌日,锦平郡主见到了完好无损的萧怀妄,总算松了口气。
男人换了身月牙白的锦袍,身段挺拔,面容英武俊俏,唯独腰间那一条金丝锦带系得歪七扭八。
原是今早他要温之鹊服侍穿衣,温之鹊一个现代人哪懂这些?
萧怀妄倒没怪罪,反觉得她这傲娇的小性子有点意思。
锦平略带埋怨说:“我听闻,昨日你这府上好生热闹,刺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怀妄扫了一眼发抖的温京红,淡淡道:“不碍事,刺客已被斩首,解药亦逼问了出来。”
温京红和那乡野男人纪凯厮混了几年,规矩礼数早已生疏了。
现下,手忙脚乱捧着热茶要敬给锦平郡主。
锦平郡主冷冷扫了她一眼,训斥说:“我还听闻昨日王妃触怒了王爷,大吵一架,可有此事?”
说完,她接过热茶杯,用力压在温京红的手上!
温京红只觉得头皮发麻,火烧火燎的热水疼得她几乎尖叫。
于是脑子也乱七八糟地胡说:“妾,不是,奴婢,不,都是我的错,求郡主责罚我!”
温之鹊站在萧怀妄身后,一脸吃瓜地看着,心道这人惨了。
还没看多久,便听见男人在低低咳嗽。
温之鹊抬眼一望,只见萧怀妄也给锦平递了杯茶。
但两人隔得有些远,正等着温之鹊从中递过去。
温之鹊挑了挑眉,安安分分地把茶送了过去:“郡主请喝茶。”
锦平瞧她像个丫鬟,便指桑骂槐道:“要我说啊,有些人出身富贵,却还不如个小丫鬟。以为攀上了我们王府这根高枝就安枕无忧了,什么规矩礼数全都忘了,现在连丈夫都敢顶撞,以后岂不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温京红一声嘤咛,当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身子瑟瑟发抖。
看来这渣男贱女日后没好日子了啊。
报应!
绝对是报应!
“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头顶传来萧怀妄的声音。
温京红含泪抬眸,以为是王爷替自己撑腰,哪料到——
温之鹊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怕事的鹌鹑,光速退回了萧怀妄身后。
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她就是王妃,她才是主子,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她!?
锦平冷哼一声,训斥温京红道:“瞧你委屈的模样,好像平日里我们王府给你天大的委屈受。怎么,原先我训斥你时,你那些乖巧顺从全是装的?今日趁着王爷在,哭给他看要他心软的?”
温京红拼命摇头,只觉得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还不如一个奴才。
她眸底的恨意越来越深,即使她不戴面具,也演不了真正的王妃......
这一切都怪温之鹊!是她夺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