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撕破脸
我突然觉得自己上一辈子是可怜又可笑。
【希望你不要后悔。】
于平之以为我还要缠着他,对着我很不耐烦道:【我才不会后悔,白倾染,你不必缠着我......】
【好,我不纠缠你,我们退婚。】
我打断他。
重活一世,我只想摆脱他,过我自己的人生。
他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应得这样痛快。
也是,之前他多次提过退婚之事,我虽心痛,却更多想拉他一把,都没同意。
他生怕我反悔,当场就拉着我回府,向我们的父母禀明退婚这件事。
于伯父于伯母连连问我是不是受欺负了,我摇头:【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还请伯父伯母成全。】
退婚很顺利,我父母疼我如掌上明珠,他们支持我的一切决定,我只觉得自己傻,有这样疼我爱我的人在身边,上辈子却要一心扑在于平之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很充实,前世我为于平之考虑,他不去上先生的课,我便拖丞相的小公子带来课业抄给他;他不去科考,我天天守在他家门口,督促他。
却独独没有考虑自己的前途。
大乾是马背打的天下,贵族子女以善骑射马球为荣,圣上甚至设置了女武举人的位置,与二品诰命平起平做,用以鼓励女子锻炼;我本来体术一般,更是为了于平之疏于学业,最后成了贵女们眼里的笑话。
如今,我的体术还没有退化,身体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每日锻炼骑射,可能有了前世经历的缘故,从前不能吃的疼痛和苦,如今都能吃得下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从弓箭都拿不稳,到十发九中。
教习武官林清也从对我不满,到眼里充满赏识。
【白**现在的骑射水准,已经可以和一般男子一较高下了,只要好好训练,两个月后的女子武设,说不定能拿魁首。】
我却笑:【我不参加女子武设。】
武官林清错愕,眼里刚刚的赏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鄙夷:【白**,您日日辛苦训练,不会是为了学如何做好侯府夫人吧?】
于平之未娶正妻贤纳妾的事情,在京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退婚的事情虽然也昭告天下,但许是之前的种种行为,很多人不觉得我真的死心了,看我的眼神里还是会带着异样的颜色。
我摘下手上的护腕,平静地看着眼前皱起眉的林清,心里没有因为于平之生起一点波澜。
【林教官,我和于平之退婚了,以后也绝对不可能再去纠缠他。】
林清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丞相府那小子是我侄子,他看你总为于平之操心学业,这才委托我,在骑射方面好好教你,为自己正名,你以为以你之前的名声,有哪个教官愿意教你吗?】
我倒不知,自己的名声竟然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
【您愿意倾囊相授,我很感激,但我不参与女子武设,是因为我要参加大乾武设,我要做,就做男人女人共同的第一。】
这个想法,从我重生后就有,我自小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性格,也可能正因为这样执拗,前世才被于平之的事情困住了一生。
我说完,没有看林清的表情,转身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我的话**到了林清,从那天后,他把我训练的量级直接提升了五倍,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严肃了很多。
也许是想我知难而退,可比起上一世死前的痛苦,这点身体上的磨砺都不算什么。
我一一咬牙撑过。
而于平之和杨婉宜......据说因为杨婉宜思念家乡,于平之就豪掷五千两黄金在西街为她打造了一条扬州街,每天与她在那条街上放浪形骸;
杨婉宜因为身份低所以自卑,他就高调带着她出入各路达官贵人的宴会,凡是有人敢对杨婉宜有半分怠慢,就利用自己的世子身份让对方卑躬屈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大臣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于伯母急坏了,整日愁容满面,来我家找我母亲哭诉,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静姝你说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平之从前多好,多听话,连太傅大人都说,以他的才华说他定能在科考中一鸣惊人,怎么和那瘦马在一起后,就变成了这样?昨天家里小厮来报,说竟然在赌场撞见了平之,官员禁赌,若是让圣上知道了,平之这一生都毁了啊......】
我母亲不停地安慰她,我在边上给她们点茶,心中感叹,才不到三个月,于平之竟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于伯母接过我为她点的茶,喝了一口,悲怆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了几分,【倾染这孩子多好啊,善良又懂事,平之怎么......怎么就喜欢上了......】
她说着又哽咽起来,那模样看着着实是令我揪心。
于伯母和我母亲并称京城双蒂,她一双剪水秋瞳曾名动天下,如今这双眼睛却哭肿得像核桃。
我儿时因为母亲的缘故,经常去于府玩耍,那时候有些调皮,有时弄乱了于伯母的绣线,或是碰坏了她做给我的玩具,她也从不与我生气,还会很耐心地为我重做一个。
她还打趣我:【这样调皮,像个男孩子,到时候平之做你的小媳妇。】
我羞的脸都红透,于平之跑来牵我的手:【倾染不用改,像男孩就像男孩,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那时他的眼神温柔又认真,我也将一切当了真。
【倾染,你从前和平之无话不谈,能不能帮帮平之?伯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娘说,前几天于平之为了给杨婉宜买她喜欢的一件能看远处的新奇玩意,从府库抬走十万两银子,于伯父不允,他就扬言不给就断绝父子关系,于伯父被气的直接晕过去;于伯母整天以泪洗面,甚至还呕了血,真是太可怜了。
我终究是没忍心,点了点头。
我将于平之约到了君莱酒楼,再见到他时,我差点没认出来。
从前他性格谦逊,风度翩翩,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是个名副其实的风雅公子。
现在却穿着一身炫目的紫色,手里拿着两颗骰子把玩,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整个人轻浮又傲慢地坐在对面:【找我什么事?】
我看他这样,没忍住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强忍着直接离开的冲动,开了口。
【于平之,如果你只想与杨婉宜长厢厮守,伯父伯母肯定不会拦着你;但是你为她科考不去,爵位不要,一掷万金,甚至还出入赌场,伯父伯母只是担心你的未来。若你能好好读书,安心科考,我相信,他们会接纳杨婉宜。】
【怎么,来做说客?】于平之嗤笑一声,【我们已经退婚了,你还来操心我家的事情,是我母亲又许了你什么主母的身份吗?】
我想起来,由于他们太急迫地在一起,导致杨婉宜的八字文书还没来得及递到京城,所以只能先纳进门,她还不是正妻,现在于侯府的少主母之位还空着。
【我不会嫁给你。】防他不信,我直接竖起了三根手指:【如果我嫁你,天雷五轰,不得好死。】
上辈子,我所经历的一切,比天雷五轰还可怕。今生,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见我发毒誓,他手里的骰子终于不转了,可眼神却变得像毒蛇一样的冰冷,【你要是违背自己的誓言,不仅天雷五轰,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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