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不是很刺眼,透过落地窗折射在纯白的床单上,暖洋洋一片。
简安然迷糊地睁开眼睛,贲张的胸肌差点贴到自己的脸上来,下意识一摸,身上寸丝不挂,脑袋中一团囫囵,伸手一摸脸颊还微微发热。
环顾四周,洒落一地的衣服,挂在落地灯上的内衣,还有眼前坦诚相见的男人,此情此景已经可以充分说明了昨晚发生过什么。
努力将断断续续的记忆拼凑起来,简安然的脸颊蓦地涌上两片不正常的红晕,一路从双颊蔓延到耳尖。
身旁**的男人唇瓣微张,规律起伏的胸口上残留着的星星点点痕迹提醒着她昨夜忘我的炽烈。
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已经震动了一个早上了。
简安然双手撑着整个身体横跨过身边的男人,手掌与床垫的支点处下陷,她屏息凝气地瞄了一下身下。
还好,他的胸口平稳地起伏着,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扇形阴影。
她蹑手蹑脚地拿起手机,手机震动了一会儿就停了,屏幕一闪,底下有二十条未读消息。
【宝贝,要回来了吗?寝室还给你留着灯哦】
【还在外面吗?帮我带个夜宵吧,饿死我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快到门禁的点了】
【简大小姐,你去哪了?夜不归宿?】
真是头疼,要怎么和舍友宁贝贝解释自己彻夜不归?要是直接和她说自己昨晚和一个见过第二次面的男人开房,怕不是要惊掉她的下巴。
“嗯......”缩回来的时候简安然没忍住哼出了声,腰酸得像昨天刚跑完八百米。
身侧的枕头沙沙作响,她一低头就对上男人惺忪的双眸。
“抱歉,吵醒你了,刚刚手机响了。”她强装镇定地说道。
回完消息后按了一下锁屏键,黑屏的一瞬间透过光亮的屏幕看见身后的男子正撑着脑袋,半躺在床上盯着她看,他的脸型如雕刻般精致,冷峻的眉眼一低就能看见纤长卷翘的睫毛。
简安然不敢大口喘气,紧紧抓住被子的双手,手心微微湿润,她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糟糕糟糕,说点什么好?昨天是酒壮怂人胆吗?
她从头到尾回忆了两遍,哪一遍自己都是始作俑者。
“吃点什么吗?我点个客房服务吧。”他的眼底如蒙上一层薄雾般朦胧,嘴角轻轻勾起一弯弧度。
看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昨晚手指一次又一次穿过他发丝的情景,还有残留在指尖的淡淡木调香。
温思衡站了起来,随手抓了一条浴巾裹在腰间,低头看见眼前的女人突然慌乱地起身抓起手机,正在快速地划着屏幕。
“你在找什么?”
“找药。”
简安然头也没抬,打开跑腿软件开始找附近的药房,这是什么酒店来着?
“不必。”温思衡走到书桌前坐下,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桌上的菜单。
“谁跟你不必?你负责?”简安然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无名火,没好气地说道,出了意外吃苦的又不是男人,就可以这样不负责?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谁要你负责。”
温思衡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阳光被他高大颀长的身躯挡住,视线范围内只能看见他紧实的腹肌。
算了,好歹这是一个懂得身材管理的帅哥,自己横竖不算吃亏。
他俯身指了指床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边上有一个瘪了一半的蓝色包装盒。
“果然,随身带着一大包这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简安然在心里偷偷骂道。
对方好像看出了她心思似的,拿起蓝色盒子在简安然面前晃了晃。
“昨晚还是你打电话问前台要的,忘了?”
耳根红得发烫,简安然讷讷地说不出来话来,下意识紧紧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看看吧,吃点什么再走。”温思衡递过来一本菜单。
简安然摇摇头,将菜单推走。
她裹着被子爬起来,一路捡着掉在地毯上的衣服小跑到浴室,冷水打在脸上时她才瞬间清醒。
待会要说些什么?
昨晚纯属失误,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起来自己和温思衡是在家里安排的相亲中认识的,来相亲的人目的十分统一,就是看对眼后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有没有搞错,她今年才22岁。
她就是一点也不想步入婚姻的殿堂才搞黄那次相亲的。
那天约好十二点和对方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相亲,简安然特地回宿舍换了衣服才出门。
35度的天她穿了件豹纹皮袄小外套加超短小黑裙,渔网黑**配一双油亮的长筒靴,一抹烈焰红唇,手里还拿着个镶满水钻的钱包。
简安然答应请宁贝贝进城去吃顿好的,这才托她从他们话剧社“借”来这套衣服。
反正负责服装后勤的同学对此事是不知情的。
一路上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这是来上学的,还是来上班的?
相亲她是拒绝不了的,但是看到她这番打扮,对方大概会知难而退了吧。
“你好,我是温思衡,请问怎么称呼您?”对方穿着西装赴约,文质彬彬。
简安然一看到对方是个帅哥就后悔了,自己应该穿点正常的衣服来的。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不行!再帅的帅哥也不能强迫自己英年早婚!
简安然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要冷静!要冷静!我是自立自强新时代女青年!”
“Mr.温是吧?”简安然挤出一副轻浮的笑容。
“听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那就叫我Jane吧。”
对方迟疑了一会,还是礼貌地伸出手:“Jane女士你好。”
简安然笑着伸出右手,五个手指戴了六个戒指,满手的戒指在阳光下反着光,大红色的指甲油格外抢眼。
二人入座之后,简安然正翻着菜单呢,就感受到来自对面的炙热目光。
面前的西装三好青年死死地盯着简安然。
怎么搞的?他在看什么?这么浮夸的女人也爱?
简安然没好气地问:“看什么?”
对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Jane女士,你的指甲掉了。”
猝然低头,大拇指贴的红色甲片就掉在桌上,十分抢眼。
粉底应该厚到看不出此时脸上泛起的红晕,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把甲片塞进包里。
这个宁贝贝果然不靠谱!出门前才贴的怎么这么一小会儿就掉了?
简安然挺直身板,努力维持着轻浮的人设,随即淡定地莞尔一笑:“都说美甲如衣服,我的美甲都要一日一换的。”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新厌旧,Mr.温应该不介意我以前谈过的男朋友比较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