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萧槿晟薄唇边,勾勒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虽然那抹笑意中,掺杂着黯淡的情绪,但丝毫不影响他迷人的笑颜,他舒缓了情绪,也颇为轻松悠然的说道:“儿臣斗胆请母后猜猜,如今朝政中,大臣们最关心的是何事?”
慕容太后笑了笑,她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神情中流露着不为人知的思绪,那是她独自的秘密,无人能猜测,甚至没有人能看懂,忽然的一瞬间,她想起那个与她相濡以沫的男人,尽管那个人已离她远去,可那些相亲相爱的时光,那些无需言语,便能各自看懂彼此的日子,仿佛清晰可见的出现在眼前,她又笑了,笑的很真实,只是真实中,却又显得那么空洞。
萧槿晟一脸严肃的看着这样的母亲,他知道,只要在思念先帝时,慕容太后才会流露出这种幸福的笑颜,所以他没有去惊扰她,这算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慕容太后并没有将自己沉浸在情绪中很久,因为仅仅只是回忆,而非思念,她知道眼下不是思念的时候,所以她将手中的茶盏又放下,同时也悠悠然然的说道:“皇儿所指的,可是封后一事?”
慕容太后看似是在问话,可她心里早已有了确定性的答案,眼下并无战事,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唯独国母一事,迟迟未定,所以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这件事。
况且,朝中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可想而知,那些人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起这位伟大的母亲,萧槿晟要思虑的远不只是眼前,如今他破裂没有册封国母,一直以来,都遭到朝臣们激烈的反对,可这样的情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也知道,皇嗣的子嗣意味着国家的稳定,而国母也同样象征着江山繁荣。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朝无后,这是他登基两年以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尽管他一再的以各种理由搪塞,可还是逃不了封后的关卡。
慕容太后一猜即中的结果,并不出乎萧槿晟的意料,他也不过是借此,将这件事委婉的告知慕容太后,所以他浅笑着说道:“母后果然是英明。”
慕容太后抿了抿嘴角,看似是笑意的脸上,总是被一味所思若隐若现的侵占,其实萧槿晟迟迟不肯封后,她一直也是抱着不赞同的意见,只是碍于尊重他君王的意思,她也就没有提及,如今被朝臣们重点上奏,看来是不可再拖延的事。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慕容太后依旧是不以为然的口吻,但她清楚的将口中的皇儿,改称为皇上,也就意味着,此时她眼中的萧槿晟,他是一位帝王,而不是她慕容瑾的儿子。
萧槿晟很清楚母亲的说话风格,所以从中他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将主权推给这位后宫之主来掌权,算是对她的尊重,但他却能从中得知慕容太后的想法,于是他谦和的说道:“儿臣愚昧,想请教母后的意见。”
慕容太后并不恼怒萧槿晟的没有主见,反倒为他的机智,暗自感到欣慰,起码他懂得去采取别人的意见,至少比那些鲁莽冲动,自以为是的人,要好过百倍,所以她还是淡淡的说道:“皇上可知,大臣们为何一再上奏封后之事?”
“儿臣不知。”萧槿晟早已意识到其中的重点,但他却将回答脱口而出,不是他不想去面对,而是他想要得到更加确切的答案,毕竟关乎着不仅是封后那么简单。
慕容太后温和一笑,萧槿晟的谦虚,未免过于的显得是一种胆怯,眼下那些大臣们,都盯着国母这个宝座,无非是想从中安插自己的人进宫,好为自己的实力,巩固起坚实的后盾,最具有幸的那个人,有可能拢获国母宝座之人选,所以谁不想萧槿晟早日封后。
众朝臣的用意,一事在明显不过的事,萧槿晟说他不知其中的利害,那只是他不想或不愿去将人心,想的过分现实,所以他需要一个和他站在一边的人,帮他一起看清其中的真相,然而他能亲信的人,唯独他这位敬重的母亲。
慕容太后对于自己的儿子,就想似他肚子中的蛔虫,她看得懂他的脆弱,更加懂得他的需要,于是她还是笑意满面的说道:“皇上怕不是不知,而是不愿去认知。”
萧槿晟面色立马暗沉了下去,他承认在自己母亲面前,他就像一个赤-裸-裸的婴儿,没有一丝隐瞒,也没有任何秘密,甚至丑陋到他自己都无法去面对自己,可唯有这位母亲,不离不弃的帮他把丑陋修补。
萧槿晟已经听出慕容太后话意中,还符合着其他意思,于是他又恢复一本正经的说道:“母后此话怎讲?”
慕容太后玉指颇为有序的点着手中的一串血珠,表情也变得严肃的说道:“此次启奏封后一事,可知是何人最先上表的奏折?”
萧槿晟一时不明慕容太后的问意,所以他将实情相告,“是文臣刘太傅。”
慕容太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虽然不出乎意料,但也并不是她意料中的直接,看来这件事中,还是有人废了不少心思,才将事情演变至如今的情势。
“那皇上对这位刘太傅了解多少?”
萧槿晟稍稍回想了一下,又沉稳的说道:“据说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在此之前是一位普通官员。”
慕容太后一边慢悠悠的摇头,一边说道:“哀家问的不是他的来历,而是他归属哪一派?”
“母后的意思是...?”萧槿晟虽然满是疑惑的口吻,但他从中已经理会到慕容太后的话中之意。
“据哀家所知,这位刘太傅应该是薛丞相最早提拔出来的人选,后来以优异的功德,备受先帝欣赏,以致他如今的地位。”
萧槿晟也有想过,刘太傅有可能是薛丞相的人,但从他们平时的交际中,他又找不出相近的证据,所以他想试问慕容太后,毕竟那些年长的臣子,还是老一辈人最为知根知底,于是他先说出自己的想法,给慕容太后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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