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整个宫殿都冷冷清清，门敞开着，外头的冷风灌了进来。
距离杨家叛变已经半个月了，皇上将她关在这里……未曾治罪，也未曾看过她。
熹妃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杨莞，你当年的孩子是皇上亲手杀死的。”
她愣住，在熹妃强行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敲碎，从里头将一颗颗麝香珠子倒出来的时候……她大惊失色，差点没有站稳。
络心走过来，急忙扶住她。
“走……去金銮殿……”杨莞颤声说道。
“娘娘，皇上他不在金銮殿，他现在在未央宫柳贵妃那里。”
杨莞的心再次被刺痛。
“那就去未央宫！”
她愤愤冲去未央宫，丫鬟拦都没拦住。
刚进去，就看到柳贵妃红迹斑斑的身子，她管不了那么多，将那串珠子扔在楚夜的面上，厉声问：“你当年赏赐我这个，是知道里头是麝香吧？！”
柳贵妃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楚夜脸色阴沉：“给朕滚出去！”
“滚？我为何要滚？楚夜，那也是你的孩子……”杨菀心痛不已，眼眶早就红了。
“朕的孩子？杨莞，你怕是忘了半个月前，杨家举兵谋反的事？！”他步下床，盯着杨菀，道：“若当日朕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恐怕今日坐上皇位的就是你杨家一门了吧！”
当日？原来他早就防着杨家……所以不惜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应该知足了，我留下你一条命，让你苟活于世，也算是尽了这三年来我们夫妻的情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杨菀冷笑。
楚夜凝视着杨菀，“杨家，本来就是朕的一条狗，可是他最后竟然敢反咬主人，那么朕一定要你们记住背叛主人的下场！”
“放了杨家吧，臣妾求您。”
说罢，她直直跪了下去。
“你没有资格来求朕。”
杨莞声线提高，反问，“是吗？”
“那年微服私访，遭遇刺客，我为你挡剑，伤了骨头，再不能稳稳抚琴！”
“那年我兄告知我夏贵人是刺客，我将她杖毙，只言她对我大不敬。你知晓后，骂我恃宠而骄，善妒心狠，罚我禁足三个月，我毫无怨言！”
“楚夜，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杨菀凝望着他，心底却是发凉。
话音刚落，楚夜便哼笑一声，冷冷地看着杨菀，“所以朕饶你一命，你该知足了。”他后退两步，一字一顿道：“谋反之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杨菀颓然看着楚夜，乞求道：“就当，罪妾求您……您可以将他们流放至北漠，除去官籍，终身不得入京。我只求您……求您能够饶他们一命。”
楚夜不说话。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他们？”慌忙之中，杨菀急急抓住要走的楚夜的龙袍，死命不放手。
她自知，若是过了今日，自己便没有任何机会救杨家了。
“你真的愿意用你的命换杨氏一门？”楚夜突然转过身，轻笑一声。
她愿意。
“只要皇上赦免了杨家，罪妾便如皇上所愿，毒酒也好，宫刑也罢，绝不污了皇上的眼。”
“你就这么想死？”楚夜字字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