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她只缓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众人的注视中,目光讥诮的望着地上的卢温瑜。
“三殿下自然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身边的狗奴才。”
这话明里暗里听起来都像是在骂卢温瑜,她可一直是宋芊云身边的跟班。
“温瑜!”
宋芊云没想那么多,只顾连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卢温瑜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努力摆出一副柔弱样子,两眼含着柔雾般的泪水,急切担心的望着宋芊云。
“三殿下您没事吧?吓死我了,方才那瓷片差点就伤到您,还好您没事。”
宋芊云恶狠狠的目光瞪向她,又担心卢温瑜,“你先别管别人了,你怎么样?”
宴清棠勾唇冷笑,就静静看着卢温瑜演。
卢温瑜着实有够狼狈的,她弱弱地摇了摇头,“只要您没事就好,为了您受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您千万别怪宴小姐,她或许不是故意的......”
宋芊云越听火气噌噌往上涨,到了爆发的边缘,额头青筋直跳。
然而就在这时,宴清棠冷嗤一声,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拆穿:“卢温瑜,你装什么白莲,我要收拾的就是你!你方才动都没动一下,还给三殿下挡刀,这么能给自己揽功?”
卢温瑜身体一僵,刚要发火的宋芊云也愣住了。
宴清棠眼眸清亮犀利,看向了她,“三殿下,烦请您仔细想想,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掉个瓷罐下来,真的是您扔下来的吗?”
宋芊云登时站了起来,不满拧眉,“当然不是!谁说是我扔下来的!”
宴清棠牵唇,似笑非笑的望着卢温瑜,“可现在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不然她先前为何口口声声,要替你道歉?”
众人皆是一怔,而后看向卢温瑜。
无数道异样目光聚焦在身上,卢温瑜心里有些慌了,目光闪躲。
宋芊云瞪大了眼,看了卢温瑜一眼,急了,“之前明明是她和我一同拿着那个瓷罐观赏,不知道是谁滑了手,瓷罐才滚落了下去。”
宴清棠点了点头,“既然此事她也有责任,她却说要替您道歉,岂不是想把错都推给您?这样的人,非蠢即坏,其心可诛!”
听完她的话,宋芊云也黑下了脸,若无人点出,她今日还真要稀里糊涂的接下这口黑锅了。
卢温瑜慌了,连忙抓着宋芊云的小腿,泫然欲泣地摇头,“不是的,芊云你要相信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
“你自己心里清楚。”宴清棠嘲讽开口。
可惜,宋芊云还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盯上了她喜欢的男人,所以才在公开场合想尽法子的抹黑她名声。
只是目前没有证据,她不能贸贸然提起此事,现在卢温瑜仍旧比她更得宋芊云的心,没准很快就能重获信任,反咬她一口。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撕开卢温瑜的真面目。
宋芊云皱着眉没有说话,有些起疑,却架不住卢温瑜会装。
就在这时,大堂里的混乱引起了松玉堂的注意,雅间内走出一位锦袍清冷的男子,身后跟着仆从。
“怎么回事?”
他声音冷冽,清隽的面容眉宇冷寂,嘈杂的大堂几乎一瞬寂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连宴清棠也有些诧异,竟然是湛白亦!
他是松玉堂背后的主人,年纪轻轻便是云医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家世更是不俗,连皇室也得对湛家客客气气。
但常年神龙不见首尾,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宋芊云愣神片刻,随即冷脸指着宴清棠道:“她先惹的事。”
湛白亦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剑眉微敛,观察打量宴清棠的衣着。
过于简素的青碧色长裙,发鬓上没有任何首饰,在一群珠光宝气的贵族们之中格外扎眼和突兀。
就连宋芊云身边的婢子穿的都比她要好。
“你怎么进来的?”湛白亦眉头紧拢,开口便是直击重点。
宴清棠心底咯噔跳了一下,“我......”
话还没等她说完,湛白亦忽然眸光一凝,注意到她袖口不慎露出来的玉佩一角。
他抬手拉着流苏穗将玉佩带了出来,拿在手中打量。
众人瞳孔骤缩,满脸愕然,“这、这是?”
“全京城仅五人持有的玉佩!”
“这女人到底是谁?”
宴清棠表面还能维持着镇定,但湛白亦目光冰冷锐利的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了,“哪儿来的?”
“湛公子,这枚玉佩必是她偷盗来的!”
宴清棠还没回话,卢温瑜身旁丫鬟就急于给她定罪,抬着下巴,“按照我朝律法,偷盗至少也得斩三根手指!”
而卢温瑜唇边噙着浅浅的笑,“宴小姐,你知道吗,你偷的这块玉佩,已经够你被流放边疆了。”
偷什么不好,偏偏偷这种级别的玉佩,简直是自寻死路。
宴清棠没有说话,却是心脏发紧。
该死,她终于知道龙九霄为什么不派人追她了。
以那个男人妖孽般的心智,恐怕早就料到她会落到现在这一步。
“带下去。”
知道宴清棠完全没法解释,湛白亦面无表情,一挥手,几个小厮立即围上前。
宴清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颗心高高悬起,往后退了两步。
完蛋了。
小厮面色不善,拿着麻绳就要用强,这时,松玉堂门口一阵喧闹。
“玉佩是我的。”
熟悉的低哑冷冽男声从身后传来,宴清棠背脊一僵,瞳孔放大。
男人逆光而来,身影高大挺拔,恍如神祗般矜贵冷峻,危险强势的气场,周围气温骤然间下降至冰冷,整个偌大的药堂顿时就显得压抑逼仄起来。
到宴清棠身侧,龙九霄似笑非笑勾起薄唇,看向她,“又见面了。”
“原本我还想去宴府找你。”
宴清棠心尖狠颤了一下,几乎下意识想逃,却腿脚发僵,仿佛被钉在原地。
只能抬头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要说......昨晚是个误会,你信吗?”
“呵。”男人冷笑。
这下宴清棠真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