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岍又是连番加班直到周五晚间,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他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正要走人,连城敲门进来。
“回不回南院?”
司岍下意识摇头:“吱吱在家等我呢。”
空气静滞几秒,司岍收拾完桌面,走向没接话的连城:“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走?”
“车子限号,本来想蹭你的车一起回去。”
南门大院离单位不远,但不开车的话还是有点距离。司岍不作他想:“我送你到门口不就行了?”
等车子平缓地驶向大院,连城才说出他留下来等司岍的目的:“有件事还是让你提前知道的好——下周司里来新人,你得负责带一个。”
“带新人就能少干点活吗?”司岍假意跟连城讨价还价,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我这才回来啊!”
“就是为了给你喘口气才让你带新人。”连城不紧不慢地说,“只是这个新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司岍:“啥?”
连城:“是孟印珈。”
司岍:“谁?”
连城:“你没听错。”
司岍:“……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车子拐了个弯,再往前就到大院的岗亭了。
司岍还没开始减速,就听见连城说:“你都开到这儿了,警卫连肯定告诉老爷子你回来了,直接进去吧。”
司岍蓦然清醒——他咋又着了连老大的道?!
“你算计我!”
连城挑眉:“你总不能过家门而不入吧?”
司岍扯了道假笑:“我现在调去水利部还来得及吗?”
连城打开车门,下车前十分诡异地也冲他笑了下:“没记错的话,大禹之妻是九尾白狐的化身?”
司岍:“……”
自打司岍回了国,他就不怎么按司家的规矩每周回大院了。
一是沈繁枝不陪他回大院,二是他一个人回去总得听骂声,索性不回去讨人嫌了。
司岍进门前在车里给沈繁枝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下他被连城套路回大院一事,挂电话前还不忘了强调一点:“我吃完饭就回来,给我留门!”
沈繁枝轻笑:“你回得来再说吧。”
等通话结束,司岍有点郁闷地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最后也不过是恶狠狠地按下锁屏键,令壁纸上那道踮起脚尖飞舞的剪影黯淡下去。
他提了口气,走进司家。
今天家里分外热闹,司岍瞄了眼在场的姑婶叔伯,心想,好险,幸好沈繁枝没来。
不然这一张张嘴,一口一唾沫都能把沈繁枝淹死。
有时候司岍也想不明白,这些所谓高学历高素质的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着别人的媳妇儿评头论足的,就连她在杂志采访里随口一提的“西方古典芭蕾”,都要特别拎出来指摘用词透着股崇洋***的味儿。
怪不得吵架的时候他媳妇儿会说,他们司家最不缺的就是“行走的ETC”——杠精!
司岍边把长辈的训诫当耳旁风,边给沈繁枝发消息:“吱吱,救命!”
沈繁枝回复得很快:“你奶奶又撺掇你赶紧跟我离婚?”
司岍发了个汗颜的emoji:“这怎么会?”
沈繁枝:“太让我失望了,她老人家战力值减退了。”
司岍失笑,暗自嘀咕,自家媳妇儿说话就是不客气。
正要抬手叉块蜜瓜,突然就感受到周遭的气氛有些微妙。
“司岍,听说孟家丫头要去你手下干活?”
问话的是司岍他二伯,司渊他亲爹,也是在外交部任职,只不过他已临近退休,小辈的事也是难得过问。
“应该不至于跟着我,新人进来我先帮衬下而已。”
司岍揣摩不出二伯的意思,答得中规中矩,说完他还不忘往他亲爹那儿扫一眼。
只见离退休还有一阵子的司伯清同志头也不抬,手里飞快地剥着石榴籽,而他手边的碗里,晶莹剔透的红石榴堆成小山,他妈跟只小老鼠偷香油似的,格叽格叽咀嚼着果肉,吃得不亦乐乎。
嗯,很好,看来他爹妈也不想管这些扯到裙带关系的破事儿。
所幸他二伯也只是随口一提,话题立马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他继续跟沈繁枝调情:“吱吱,我想吃石榴了,家里有吗?”
沈繁枝给他发了张冰箱照,里面有橙子西瓜葡萄柚,芒果菠萝百香果,看上去应有尽有,唯独没有他看着眼馋的石榴。
司岍:看来没有。
沈繁枝:【图片】
沈繁枝:这不就有了?
司岍点开图的那刻心跳都惊得漏了一拍,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见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不紧不慢地跷起二郎腿。
视线一转,再次瞥到对话框里那张图,身上的火气一股脑地全往下涌——
只见镜头里的半身照上,沈繁枝穿着司岍的灰色旧T裇,宽大的领口内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自修长的细颈到漂亮的锁骨。
再往下就不可描述了……
司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之新婚燕尔却频频被迫茹素,一看见照片,人就坐不住了。
他知道沈繁枝有喜欢穿他旧衣服做睡衣的习惯,一来是他二人的身高差导致他的上衣可以盖过她的臀部,二来是他有时候猴急,她若穿着布料轻薄的睡裙,他一激动就容易将它撕毁。
穿他的旧衣服,舒服简便,哪怕他***大发撕裂了也不心疼。
小说《司岍沈繁枝》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