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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语欢贺沉第10章

桑语欢贺沉第10章

……你让我觉得你很脏罢了。”

桑语欢双手攥紧,指甲深深的嵌进皮肤里,仿佛这样的痛楚能稍稍分散一下心脏的抽痛。

他说得没错,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亦不需要听她的解释,他更不会相信昨晚她和秦风什么都没发生,这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似乎是不甘心,她红着眼眶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出现在秦家?”

贺沉没有回答,空气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

回到傅宅,贺沉下车快步进门,桑语欢跟进去时,他正在整理行李。粗暴的将衣服尽数丢进行李箱,仿佛多在这里呆一秒都会让他难受无比。

三年,他好不容易回来,桑语欢本以为能在自己离开之前这段时间和他和睦共处,这样离开时会少一些遗憾,现在看来,他并不打算留下了。

“贺沉……你要去哪里?”她小心翼翼询问,带着祈求。

男人募的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怒火:“滚,别在这里碍眼!”

桑语欢执拗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开:“你要出差的话,我帮你整理行李……”

说着,她蹲下身帮他收拾被他随意丢进行李箱的衣物,哪怕手抖得厉害,还是想要尽量做到最好。

男人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开:“滚开!你TM真让我恶心!桑语欢,你也不过如此!”

她摔倒在地,手腕处隐隐传来阵阵刺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眸子里是绝望的死寂,干涩的喉咙,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想说,该走的是她……

第20章

桑语欢没能留住贺沉,也从来没留住过他。

他的车风驰电掣的消失在黑暗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桑语欢表现得很平静,结果她已经猜到了,因为舆论影响到医院,她被暂时革职。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她来说已经不痛不痒,反正已经够糟糕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一连三天,不见贺沉的踪迹,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桑语欢鼓起勇气拨通他的电话时,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听筒里传出的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着无法接通。

这样绝情,的确像他。

她起初希望,他气消了,会回来,至少,给她个解释清楚的机会,并非像他想的那样。

哪怕,他对她发火也好……

可现在,她怕了,每每闭上眼,都是他撞见她从秦家出来时的场景,不安折磨着她。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贺言的联系方式,打听到贺沉在J市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决定去找他。

人的一生,总有必须要跨出去的第一步,从前,她从来不敢去找他,无论任何时间、地点,因为他一直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次,她想跨出这一步。

这个时间,没有到J市的航班,她只能选择了当下最快的高铁。

在高铁上,她反复的看着贺言发来的贺沉所在地的详细地址。

抵达时,是凌晨十二点。

她乘车到了贺沉安顿的酒店,下车时,她隔着马路,一眼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那抹熟悉的身影,纯黑的衬衫西裤,笔挺犹如冷凝的雕塑,黑夜也掩不去他身上的锋芒。

同行的还有几个人,应该是傅氏的合作方。

一行人正准备进酒店,桑语欢几乎是下意识的靠近,或许是有所察觉,贺沉朝她看了过来,但是一秒之后,他冷漠的移开了视线。

随即,贺沉抬手揽住了身旁女人纤细的腰肢,笑得灿若春风。

那样的笑容,桑语欢从来没见过……

她脚步生生顿住,这一幕,有些刺眼。

那个女人朝她看了一眼,挑衅似的,往贺沉肩头靠了靠。

桑语欢此刻突然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个错误,显得那么滑稽可笑。她想逃离,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动不了分毫。

她早该知道……贺沉根本不会在意她的任何事,真相和解释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厌恶、不想再见她而已。

旁人看着贺沉和他搂着的女人,笑得一脸暧昧:“傅总好眼光,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合作愉快。”

贺沉没否认:“合作愉快。”说完,他带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酒店。

车流呼啸着从桑语欢身边穿过,直到贺沉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回过神来。

夜已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找不到丝毫慰藉,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没勇气踏进酒店一步,便在外面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总能等到他的吧……?哪怕听她说一句也好……

桑语欢生生等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薄雾弥漫,呼吸间,都是冰冷的空气,她的身体也早就失去了温度,脸色苍白如纸。

忽的听见脚步声靠近,她恍惚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死寂的眸子里有了微光,哑声道:“你来了……”

第21章

贺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晨雾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缥缈,亦像是降临的救赎。

“闹够了没?”

他开口,语调冰冷。

桑语欢身体微微一僵,在他看来,她在胡闹吗?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抽痛,站起身解释道:“我不是……”

没等她说完,贺沉便不耐烦的冷声打断:“我不想听,也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走!”

桑语欢手指局促的攥着衣角,红了眼眶:“求求你,给我两分钟时间就好,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

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卑微,或许过去一贯如此,早已经麻木成习惯。

贺沉眉宇间都是隐忍,仿佛在强行压制着怒意:“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立刻离开!”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走掉,仿佛多呆一秒都会让他难受无比。

桑语欢追了两步,因为坐了一晚上,双腿有些麻木,直接摔倒在地,手掌被坚硬的地面磨破了皮,传来一阵阵刺痛。

听到动静,贺沉脚步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回头。

本以为他肯出来见她,便是给了她解释的机会,没想到,只是厌恶的把这当做死缠烂打。

是啊,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和女人度良宵的时候被打扰?想到昨晚他搂着别的女人的那一幕,桑语欢心彻底沉了下来,再燃不起一点星火。

不多时,太阳缓缓从天际升起,光芒冲破黑暗,犹如破土而出,穿透薄雾,刹那间,光芒万丈。

终于,桑语欢披着晨光,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冷清的街角。

酒店房间内。

昨夜被贺沉搂着的那个女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跟前,说道:“傅总,人已经走了。”

贺沉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看似休闲放松的姿态,目光却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马路,眉头微微拧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嗯……知道了。”

女人微微俯身:“那我先下去了,今天的行程我放在这里了,您待会儿看看。”

贺沉没再做声,只是烦躁的挥了挥手。

女人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之后,试探的说道:“傅总,您要是担心时小姐……”

贺沉冷声打断:“她不是小孩子了。”

……

桑语欢回到傅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除了关于她的一切很糟糕之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她回到房间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所有的行李,转身走回到床边,拿出纸笔,笔尖半晌都没落下,临了头,她连用什么话跟贺沉道别都不知道。

最终,她只写了一句话:愿余生安好。

留下的银行卡里,是她之前攒下的所有的钱,剩下没存够的,她会每个月分次打到这张卡里,这是她和贺沉,唯一剩下的联系。

这近二十年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了吗?她也如愿以偿的可以离开,重新开始,可为什么……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第22章

临走前,桑语欢把李瑶约出来,将辞职信交给她:“这个帮我给医院。”

李瑶难受的搓着手:“你打算去哪里?真的要走吗?秦风不是已经把网上那些东西处理掉了吗?已经没事了啊……”

桑语欢叹了口气:“这次真的要走了,决定了去哪里再告诉你吧。或许以后我还会回来,毕竟,我在这里长大。记得帮我跟秦风说声谢谢,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李瑶知道,桑语欢决定的事,没办法改变,便说道:“那你安顿下来给我报个信。”

桑语欢点点头,两人笑着道别,但是都红了眼眶。

远去的列车呼啸着鸣笛启程,桑语欢选择列车是想慢慢看着沿途的风景,一点点阔别过去。

从五岁起进傅家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一闪现而过,奔涌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浸湿了衣襟。

列车驶离傅城境内那一刻,她在心里默念:再见了,贺沉。

……

“峻川,桑语欢走了,辞职信已经交到医院了,我去你家看了,她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留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给你。”

贺沉接到贺言电话的时候,拿着文件的手僵了僵,顿了两秒,他淡淡的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我在忙,先挂了。”

挂断电话,他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助理端了咖啡上前:“傅总,您没事吧?”

助理,亦是之前在酒店门口他搂着的女人。

贺沉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心情有些烦躁,连抿进口中的咖啡,都变得苦涩不已:“怎么这么苦?”

助理急忙说道:“我马上拿糖过来!”

他抬了抬手:“不用了……订今晚的机票,回傅城,剩下的事,交给老余处理。”

夜里的傅宅死气沉沉,贺沉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才抬步进去。

看到桑语欢留下的信和银行卡,他烦躁的一股脑丢在了一边,那个女人,早就计划好要走了吧?

很快,贺言驱车赶了过来,神色有些许紧张:“峻川……”

贺沉视线冷厉的扫向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言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既然网上那些照片是李梦溪传上去的,要怎么办……你看着来吧。我早就跟她分手了,谁知道她会搞这出?”

没错,李梦溪打掉的孩子,是贺言的。

当初为了避免麻烦,他才求贺沉帮忙处理的,这才有了贺沉带李梦溪去堕胎的事儿。

贺沉冷哼道:“反正你的风流债不止这一桩,那我就让苏离去帮我处理了。”

苏离,傅城响当当的人物,玩的是道上那一套,三人认识多年,彼此都了解各自的手段。李梦溪要是落在苏离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贺言神色微变:“峻川……不至于吧?李梦溪这事儿是做得不地道,我问了,她说她那天喝多了,随手拍了发到网上的,第二天才知道干了这混账事,已经覆水难收了。何况……这事儿那个秦风都帮着解决了,算了吧。”

贺沉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在贺言胸口:“没有下次了,别让我再在傅城见到李梦溪,不然,你再多情也没用。”

贺言被打得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弱弱了比了个‘OK’的手势:“那要不要去把桑语欢追回来?”

贺沉一听到桑语欢的名字,便蹙眉道:“滚!管好你自己的事。”

第23章

兜兜转转,桑语欢还是回到了五岁前和母亲居住的小镇。

这里远离繁华的都市,天空湛蓝,空气清新,仿佛还是当初的模样。

母亲死后,骨灰安葬在了这里,那是母亲生前的愿望,这里,也是母女俩的出生地,亦是母亲被辜负的开始。

回到起点,意味着她可能不会再见到贺沉,也意味着,她要把过去那近二十年的时光当做旧梦遗弃,可要彻底从那场梦里醒来,又谈何容易?

庆幸的是,从前她和母亲租的带院子的房子还在,这些年还翻修过了,只是,房主变更了,目前房子有人居住。

这套房子挺大,完全可以分租,她对这套房子有着特别的情怀,所以到底是要到了新房主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询问了租赁意见。

得到对方的许可,她才上门洽谈。

她到的时候,院门没关,她叫了几声没人答应,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跟从前还是大致相同,葡萄架和满园的绿植比当年更加茂盛了,她意外的发现,她小时候种的那株月季还活着,枝叶被修剪过,但也长得老高了,这个季节,正是开花的时候。

她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说来可笑,她曾经还幻想过,能和贺沉在一起,为他打造完美的花园。现在回想起来,不过只是觉得幼稚罢了。

看得出神时,一个清冽的男声从身后响起:“租房的?”

她回头,对上了一双惊艳的桃花眼。

男人大大咧咧的穿着浅灰色背心和同色运动裤,稍长的头发往后梳起扎起了一部份,身材掀长,看起来像是刚起床,手里还拿着水杯和挤了牙膏的牙刷。

偏偏这家伙不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大抵颜值就是正义吧,桑语欢不得不承认,这个新房东,长得挺帅的。

她礼貌的自我介绍:“对,我就是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那个要租房的人,现在您住这里吗?可以分租一间房给我吗?我就一个人住。”

男人顾自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接了水,若无旁人的开始洗漱。嘴里顶着牙膏沫,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租房看眼缘,是美女我就租。”

说着,男人回头朝她眨了眨眼:“你符合要求。”

桑语欢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怎么好像有点不正经的样子?她已经在酝酿‘要不我再到别处看看’这句话了,那家伙又突然话锋一转,正经了起来:“八百一个月,押一付三,最少住满三月,中途退租不退钱。”

这些年小镇在发展,好像在打造风景区,来往的人流量不少,这个价格合适。

桑语欢硬着头皮重复的问了一遍:“那您……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男人漱完口,随意的抽了毛巾擦拭嘴角的水渍:“不是,就最近在而已,所以大多时候你算是花八百块租了整套房子,很划算。”

桑语欢松了口气:“那谢谢了,我尽快搬过来。”

签租赁合同的时候,桑语欢才想到问起房东的名字:“那个……您叫什么啊?以后就是邻居了。”

男人看着她,眸子微微眯起:“苏离。”

桑语欢莫名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签好合同,她就回暂住的宾馆拿行李了。

苏离目送她远去的身影,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峻川,你的人,在我手里。

信息末尾,附上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此时傅城,正在开会的贺沉瞥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打开短信,看清内容,他唇角勾几不可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并没有丝毫意外。

第24章

桑语欢解决了租房问题之后,就剩下工作了,她得保持基本的收入才能每个月还贺沉钱。

来小镇之前她做过攻略,近些年小镇发展得还不错,镇上也有医院,她完全可以做老本行。

她是行动派,安顿好行李之后就去了镇上医院应聘,她之前的资历很好在这个小地方找工作,院长几乎没怎么犹豫,只是在薪水方面,怕她嫌弃。

桑语欢有心理准备,这里的工资,肯定没有傅城高,几乎是折了个大对半,还好这里物价低,能过得去。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桑语欢瞥见苏离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便打了个招呼:“没出门啊?”

苏离悠悠的看了看她:“没事干,出去做什么?刚刚有个人来找你,留了张名片,喏。”

桑语欢好奇的走过去,拿起名片看了一眼,在看到‘乔义良’三个字时,她瞳孔骤然放大,随即有些惊慌的把名片收了起来:“谢谢。”

说完,她匆匆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心里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乔义良,这个名字,在母亲留下的信件里出现过,这是她的生父……

她是决定去找这个男人,把母亲留下的东西给他,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自己找上门来,始料未及的事,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等心情平复,她拿起手机对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似乎是料到她会打过去,电话第一时间接通了,中年男人浑厚有力的声音传出:“是……桑语欢吗?”

桑语欢冷声说道:‘对,是我。不是你找过我么?有事么?’

乔义良似乎吸了口气:“小雨……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桑语欢情绪瞬间又被挑动了起来:“你不配提我妈!”

乔义良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配,是我害苦了你们。相信我,我会尽力弥补过去亏欠你的。我现在在附近的民宿暂住,如果方便,我们见个面吧。’

桑语欢前不久才坚定了要去找这个男人的决心,可是现在他提出见面的时候,她却有些退缩。素未谋面的生父……她是多么厌恶这个男人啊?她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她久久沉默未语,乔义良似乎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婉转说道:“等你想好了,再回我话吧,我会在这边呆几天,还有时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缺钱跟我讲。”

桑语欢觉得他迟来的关心特别可笑,气极,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色暗下,虫鸣声不绝于耳,和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蛙鸣声互相呼应,像是田野里的交响乐。

桑语欢失眠睡不着,翻出母亲的匣子看了又看,随即给乔义良发了条信息,约了见面的地点。

迟早要见的,就这一面就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带着那些信件出门的时候,苏离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要去哪里?”

她有些心神不宁:“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苏离嘴里叼了支烟:“我陪你去。”

桑语欢有些尴尬:“不用的,没事儿,我对这边还算比较熟悉的,很快就回来,谢谢。”

苏离没吭声,看着桑语欢走远,他硬着头皮悄悄跟在后面,这种事情,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要是桑语欢有个好歹,他没法儿跟贺沉交代。

第25章

走了一段小路,桑语欢望着前面的凉亭里有个模糊的身影。

她定了定神,脚步加快了些。

听到动静,乔义良迎了上来:“小雨……”

桑语欢转过头,秀眉微皱,是那天抱着孩子到医院坑她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绳索之类的工具,像是要去哪里干活儿路过,在看见她的时候,才驻足停下来,明显神色不善。

周围静悄悄的比较偏僻,几乎不会有人来,桑语欢发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

这样的地痞流氓,就算苏离帮她解决了麻烦,难保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会对她施加报复。

她装作没看见对方,想从另一边绕道离开,没想到那个男人快步冲上前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她惊叫着呼救,双手并用的厮打踢踹着男人,奈何男女之间力量相差悬殊,男人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个死娘们儿,老子死了儿子心情不顺畅,让你拿点钱你不乐意,居然找人阴老子!现在还有人救你吗?早就告诉你了,乖乖给钱,别特么把命丢了!”

桑语欢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呼吸不畅和恐惧,生生憋出了眼泪来。

她害怕到了极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贺沉的面容,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见到他……

她白净的肤色和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反差极大,阳光下,她皮肤白得有些晃眼,男人手上的力道忽的松了些,原本狠厉的神色里多了几分猥琐:“长得倒是……有点姿色,临死前陪陪我,让我shuang了,你就能死得痛快点。”

桑语欢反抗得更加激烈了,男人不耐烦的抬手打在她脸上,她脸颊顿时红了一片。

她死死的瞪着男人,此时除了恐惧,她还有不允许被践踏的自尊!

男人被她瞪得心里发毛,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看人这么凶狠的,他恼怒和心虚之下,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了桑语欢头上!

第32章

桑语欢顿时眼前发黑,意识模糊,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涓涓下淌,身上的力气也逐渐被抽空,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模糊的看见,男人骑在她身上解着裤带,男人身上难闻的汗臭味清晰可闻,她想着……快死吧……就这样死掉就好……

突然,一声枪响惊飞了树梢的飞鸟,枪声回荡在旷野,久久不消。

她身上的男人应声倒下。

恍惚中,他看见贺沉立在那里,披着阳光,如梦似幻。

她想抬手触碰他,但是身体已经动不了。

她快死了吗?所以才会在临死前出现幻觉见到他?

有人说,人临死前,看到的,一定是最想见的人,原来她离开这一个多月里,依旧没有忘掉他分毫,所以才在临死前都这么执着……

这样就够了,够了……

她唇角挂着笑,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语欢悠悠醒转,空气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医院特有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

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和头顶的点滴瓶,她有些迷糊,感觉脑子昏沉得厉害,她没死吗?被人救下来了?

想到‘临死前’的幻觉,她看到了贺沉……绝无可能是他吧?

当眼角的余光看见病房窗前立着的身影时,她呼吸一滞,忍着伤口的疼痛,缓缓转过头,瞳孔逐渐放大,眼眶也有些酸涩,现在,还是幻觉吗?

背对着她立在窗前的男人,他的背影,那么熟悉,她怎么会认错?

忽的想起事发时的那一声枪响,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当时她看见的、听见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傅……”她想开口叫他,奈何喉咙太干涩沙哑。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人推开,苏离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咦……?你生命力真顽强,这么快就醒了。”

窗前的男人迅速转过身,快速扫了桑语欢一眼,走到病床前摁了护士铃,随即‘揪’着苏离到了外面走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苏离直呼冤枉:“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总有我不在的时候,谁知道她会一个人跑去她妈的墓前祭拜?那地儿偏僻,平时很少人去。我虽然没赶得上,你不是赶上了吗?”

贺沉眉头紧拧着:“那个垃圾,处理掉。”

苏离压低了声音:“我猜你当时是太紧张没瞄准,不然就轮不到我去处理了,其实那一枪,不死也残废了。”

贺沉瞪了苏离一眼:“别让她知道是我做的。”

随着护士和医生到来,两人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医生给桑语欢检查了一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近三个月不要做剧烈运动,不宜太劳累,好好养着就对了,以免引起并发症,伤到脑子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术业有专攻,桑语欢虽然自己也是医生,在沦为病患的时候,也只能唯命是从。

等护士和医生离开,走进病房的,只有苏离一个人。

桑语欢下意识的朝门外看,苏离解释道:“峻川还有事,就先走了,这里我守着。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桑语欢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你和贺沉早就认识?”

第33章

苏离心虚的承认:“是……我可没故意瞒着你,你不也没问么?这些都不要紧,我只是来这里做风景区项目的,峻川是投资方,你又恰好找我租房……都是巧合。”

桑语欢闭了闭眼,她相信是巧合,贺沉恐怕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她,又怎么会在她身上动心思?

她早该想到的,之前就觉得苏离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傅城苏家,谁也惹不起的门户。

苏家有三子,苏离排行老三,平时苏离虽然没怎么在媒体面前露面,但是也难免被人提及。

过了片刻,她又问道:“我出事的时候,是谁救了我?我听到了枪声,还……看到了贺沉。”

苏离暗自捏了把冷汗:“你看错了吧?救你的人是我,峻川他当时还没赶到镇上呢。何况,他一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怎么会碰枪?”

是苏离么?她现在才彻底确定,他那两把‘玩具枪’是真家伙。

桑语欢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枪响之后,她看见的明明是贺沉,难道真的是看错了么?那种情况,她意识模糊不清,看错了也没准……

想太多,她脑子就开始发疼,索性不去想了,只是问道:“那个**……死了么?”

既然苏离都开枪了,那个家伙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苏离咂咂嘴:“我觉得对方既然想要你的命,你就别在意他的死活了,那种**,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桑语欢不是什么圣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差点死掉。

在希望**得到惩罚的同时,她又不希望苏离触碰法律底线:“如果……如果已经无可挽回了,那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要是……那个人还活着,就算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把他送到局子里就好。”

她倒是不担心苏离会因此惹上麻烦,对苏家来说,这样的麻烦,不叫麻烦。

苏离无奈的应声:“行行行,听你的,你才是受害者,我遵从你的意见,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

桑语欢点点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以前,知道我吗?”

苏离琢磨着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实话实说:“知道,我和峻川认识那么多年,他身边有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

桑语欢心情突然一阵放松,原来她并非在贺沉眼里那么见不得光,贺言知道她的存在是意外,苏离也知道的话……说明贺沉并没有刻意隐瞒。

桑语欢住院这两天,贺沉再没出现过,没想到时隔多日再见,两人连视线都不曾对上过,就如昙花一现。

她之前还幻想过,要是两人以后再见面,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心情去面对他,没料到再见来得这么突然,她都没来得及品味。

她是在市里的医院医治的,出院当天,是苏离驱车送她回小镇。

得知贺沉会因为风景区项目停留一阵子,而且是住在苏离那里,她心情有些复杂。这意味着,她和他,又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她很不解,他明明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还要住苏离那里?不是应该离她远远地吗?

第34章

回到家里,院门口,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苏离的车没法儿停,只能先将桑语欢放下,再把车停到别处去。

桑语欢走进院子,瞥见贺沉正拿着图纸和人说着什么,阳光透过葡萄架细碎的洒在他身上,像是一幅明媚的画。

突然,一个穿着职业装,短发干练的女人端着茶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桑语欢反射性的走开,躲回了自己房间。

那个女人,就是那天被贺沉搂着进酒店的女人,她在酒店门外等了一夜,不敢去想在贺沉的房间里,两人是怎样的涟漪。

连出差来这里,贺沉都带着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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