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婚事并不会太高调,姜舞娇只是想有一套嫁衣,简简单单的拜个天地便好。
可饶是如此,姜徵却仍旧不乐意,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直到萧立命人将绣娘做好的嫁衣送过来,姜徵知道木已成舟,只得无奈同意。
卧房中,一碗黑苦的汤药刚下肚,姜舞娇皱了皱眉头:“近日怕是这些药喝多了,梦里常梦到少年生病的时候,梦到阿娘。”
姜徵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摸了摸她的头:“可还记得你阿娘的模样?”
姜舞娇失落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阿娘是怎么死的?”
姜徵叹了口气:“你阿娘命不好,陛下赐药给她治病,就是没能治好。”
赐药?
姜舞娇脑海中霎时间冒出一句话来。
“陛下赐的不生丹……是假的,承蒙姜家大恩,臣这才冒死告诉娘娘,您在这深宫之中,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却又好像在记忆深处封存了许久,听一次,心脏都会揪着痛。
她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更清醒些,近日她脑海中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老爷,**,皇上请的御医到了,为**医治疾疫来的。”
姜舞娇收回思绪应了一声:“将人请进来吧。”
因是闺房,男子本是不得入内,哪怕看病,也是要隔着床帷不得见真容的。
她靠在床边,隔着一层床幔看见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走进来,向姜徵问了安。
姜徵微微颔首:“陆太医,麻烦了。”
陆太医客套了一句,上前替姜舞娇把脉。
屋子里分明静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姜舞娇就是感觉到了,陆太医给她把脉的手在微微颤抖。
过了良久,见这位陆太医还没有反应,她终于忍不住发问:“敢问太医,可是我这病症太复杂了?”
她看见陆太医微微垂下了头,有些沮丧的模样。
“姑娘的脉象与我从前一位病人很像,突然想起来,有些感伤罢了。”
姜舞娇收回手,又似乎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头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无力的将头靠在床边,“我的病,便请太医多费心力。”
陆太医低低叹了一口气,才道:“姑娘身体沉疴已久,一年前想必有奇遇,生死一线之际有人搭救,这一年来保养不错,可此番疫疾又伤了根本,恐怕……”
后面的话,陆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姜舞娇心里已经明白了。
屋子里忽然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气氛压抑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她压抑着难掩低落的声线,问:“我……还能有多久?”
“半年……”
姜舞娇忽然轻轻笑了,原来,平安,我只有半年可以陪你了。
陆太医的医术着实了得,不出半月,姜舞娇的时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姜舞娇身子亏损,脸色看起来又比从前多了几分病色。
两人的婚事筹备一切从简,婚礼在郊外一座避暑行宫举行,没有大肆操办,只挂上了红绸,门窗上贴了大红的喜字。
而三日后就是大婚之日,为了姜舞娇的身体着想,这几日为了大婚之期便歇在行宫。
古来有俗,新婚夫妻大婚前三日不得相见。
姜舞娇便看着天上的月亮,怔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一道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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