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亲质量也过于高了。
郁文舟笑容礼貌得体,将她领到靠窗的桌前,绅士地帮她把椅子轻轻拉开。
唐朵缓缓坐下,下意识想表现得成熟些,以便和他的稳重更搭配。
点好饮品,唐朵鼓起勇气先开口问:“郁先生看上去年轻有为。”
郁文舟微垂了头,谦虚地轻笑:“只有两间不足道的小公司。希望唐小姐不要嫌弃我年龄大,又在创业期。”
他的笑容分外柔和。深邃的眼睛光亮濯濯,仿佛噙了一汪旷日已久的春水。
让人只顾了欣赏,差点忘了嘴上该说什么:“景叔叔说,你一直单身?”
“少时专心学业,后来专注于事业,一直没精力顾及个人的事。家人一直催婚,也安排过几次相亲,但对方不是嫌弃我社恐,就是担心我创业未半,不够稳定。”
郁文舟似是不经意地轻叹了口气,黝黑的双眸添了几丝无奈和疲惫:“爷爷年龄已大,最近家里逼迫得更是厉害。还私下给我找了婚介,合适的没碰到,酒托倒是遇到几个。”
唐朵同情地看着他。
这种习惯以诚待人的社恐大帅哥,遇到坏人不被骗色已经很难得了。
“那,郁先生有什么想问我的?”
郁文舟挺了下本就很直的背:“下午去登记领证,你时间方便吗?”
唐朵蒙了,一下子从花痴状态中惊醒。
怪不得他总是相亲失败,这种直球的社交方式,很难让人不担心他谈生意的成功率。
“领证?下午?我们刚刚认识还不到四分五十九秒。”
唐朵甜软的声音添了惊讶,尾音不自觉转了两个弯,像沁了花香的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郁文舟心头一颤,稳了下心神才得以继续郑重解释:“相伴是否长久,不在于相识的长短。彼此的坦诚相待、互敬互重才更重要。”
唐朵不自觉地点点头。就像刚刚吵架的那对情侣,即使相处了七年又怎样。
还有那个系草,也算认识了四年,不一样是莫名其妙的半日游。
只要他足够诚实,五分钟和五年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的条件这么好,跟她相亲她都觉得委屈了他,更别说结婚了。
郁文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真诚,声音深沉:“我知道可能有些高攀。但希望唐小姐可以相信我的诚意。”
唐朵有点绕,谁高攀谁?难道景叔叔没把她的情况告诉他。
“郁先生,我的条件不太好,是非常不好。”
郁文舟往唐朵的拿铁里加了一块黄晶方糖:“景彧和我说过你的所有情况。我觉得你不止人品高贵,而且是可以和我同甘共苦的人。毕竟做生意总有起伏,你可能偶尔要跟着我担惊受怕。”
吃苦唐朵不怕。她担心的是自己拖累他。
他和景叔叔说的一样,是个实在人。看中人品,愿意俩个人携手并进。他还体贴地知道她喜欢甜的。
既然是奔着结婚的相亲,即使他可能只是为了应付家人,也必须要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
唐朵垂下头,抿了抿小嘴,又抬起水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比景叔叔说的还要穷很多。我刚毕业没有存款,还欠了大姨好多钱。而且大姨要八十万的彩礼。还有我父母的情况,景叔叔告诉过你吗?”
她声音软软糯糯,却无比坦荡。
郁文舟转了一下淡蓝色的宝石袖扣,依然温和:“你家人的情况,我完全了解。大姨照顾了你十年,要些彩礼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八十万也不多。”
他话音未落,唐朵手机忽然嗡嗡乱颤。
是那个油腻大叔的电话,居然忘了拉黑。
唐朵果断点了拒听。对方的短信同步抵达:乖乖老婆,我的纯欲小美人,玲珑小可爱,彩礼和婚房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我就要娶你过门,使劲爱你。晚上在家洗干净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