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肖氏集团,刚结束一场会议,肖弋回到办公室,他脱下西服搭在臂弯上,又随意地松了松领带,领口半敞地将自己松懈下来的身子置身于那套真皮沙发中,他西装裤下修长的双腿稍稍岔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额前,额发微落,将他疲惫的神情掩住,只留下那俊美的面部轮廓。
办公室的色彩以黑白为主,黑色居多些,显得整个格调都沉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硕大的百叶窗缝隙里有微弱的光芒探进来,也不足以使这样昏沉的室内明媚起来。
肖弋从沙发站起身,挺拔而笔直的身姿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就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这种感觉会让他上瘾,因为至少他可以暂时骗骗自己,他......并非一无所有。
肖弋这一站就是许久,萧瑟而坚挺的身影像是刻入了这城市的背景一般,而他,也的确有那资本刻入这城市的背景之中。
大学本硕连读毕业不过两年,他便把肖氏从父代时期一个岌岌可危随时可能会被收购的企业发展到如今的商业帝国,叱咤梵市商界,成为梵市的一张标志性的名片。
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叩响,肖弋收了收凝望在远处的实现,微微侧过头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圆润,就像是拨动了大提琴的琴弦一般,甚至有些蛊惑,他问道,“什么事?”
“肖总,有个小姐蹲在一楼大厅,说要见你。”门外的汤秘书答道。
“撵走。”肖弋神色不改,单是动了动嘴皮子,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肖总,已经出动保安了,不过那小姐赖在柱子上,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她还说......”汤秘书拖着尾音停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后话藏着掖着不敢说。
“她说什么?”肖弋一双冷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看来是个不省事的女人。
“她说,她说她是你老婆。”汤秘书在外头声若蚊蝇,脑海中演绎了几百遍总裁听到这句话后可能的反应,此刻只想先行逃遁为妙。
办公室里一阵静默,单只隐隐约约能听到齿关摩擦的咯吱声,肖弋藏于口袋中的手暗暗地握紧,他沉稳的步伐如风,打开门径直从汤秘书身侧略过,往了电梯去。
汤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bo那抹俊逸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一个颤栗,猛地敲了敲自己木鱼似的脑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bo是要亲自去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能得到bo的亲身指教这女人也是相当的幸运啊,不出意外又是一出好戏,指不定明天就上头条了,他得去凑凑热闹先。
汤秘书一通碎碎念,赶紧启动小马达跟上自家bo。
肖弋一出电梯便火急火燎地前往前台大厅,像是迫不及待要求证似的,可到了他又瞬间僵住了步伐,眼前的女子就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一样震慑了他双目,那张始终充斥着冰意的俊颜由此出现了一丝裂缝,一点一点慢慢地崩溃。
他神色复杂,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凝视了她许久。
见她被三五个保安围堵,抱住柱子缩在下面不让他们动她分毫,看上去赖皮指数更胜于从前。
而她的模样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与以往一样“让他生厌。”
她一身宽大的黑T遮住热裤,两条腿不怎么长倒是牛奶般白皙,简单的穿着双内增高休闲鞋,头上垮垮地戴着顶鸭舌帽,分明一个富家小姐却时常打扮地像个小流氓。
她的样貌算得上出挑,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眼尾上翘,羽睫如蝶翼般抖动着,鼻子小巧而挺拔,桃瓣似的唇天生妩媚,这副样貌恰比狐狸精转世。
那个始终被注目着的女子透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十步开外的肖弋,她唇角绽开一笑,当即撒开了手从人堆里钻出去向他跑来。
“老公!”季南欢毫不见外地扑进肖弋的怀中,实实抱住他衬衫下的窄腰,仰起头,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她用甜糯的嗓音对他撒着娇,“老公,人家好想你......”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并伸手捂住,以免自己一个不慎惊叹出声。
而肖弋的神色也有些微妙,他眸光淡漠,隐藏着丝丝恨意瞥向自己胸前的仰起的这颗脑袋,然后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用力将她的双臂从自己身上掰下来,他狠拽住她的一只手腕,强行拖着她到保安面前,将她甩了出去。
“报警!”肖弋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老公,老公…你别不理我啊…”季南欢想追上去,却被几个魁梧的大老爷们堵住,她无奈地伸了伸手,又唤了两声,那人早已隐入电梯门口不见。
“我说小姐,你干什么不好非得来性骚扰我们总裁,这下好了,看守所里待着去吧。”保安大叔说着已经拨响了110。
季南欢不以为意耸耸肩,索性靠在柱子上坐下同几个大老爷们唠唠嗑,“哼,大叔,这叫情趣懂吗?我老公一向这么傲娇。”
在季南欢的记忆中,自打认识肖弋这个傲娇冷面男以后,她就没少去看守所待过,后来她成了常客,看守所的几个大佬都眼熟她,她再去的时候就带上几瓶酒,跟大佬们喝酒聊天到天明。
时隔将近五年,他竟还是喜欢把她往看守所里扔,那好吧,她就勉为其难再去坐坐。
看守所警车到来的时候,季南欢已经跟保安们聊得极为热络了。
她挥一挥衣袖,跟保安们打了个招呼,便潇洒而去上了警车。
季南欢这般没心没肺,总裁办公室的某位却是另一光景......
肖弋回了办公室便甩上门不让任何人近身,浑身散发着一种低气压,一张俊脸铁青,也确实没有人敢不识好歹地靠近他。
他紧握的拳上青筋突起,猛地砸在办公桌上以作泄愤,即使骨节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也丝毫比不上他心口旧伤被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