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谈话过后,陆景珩对陆景珩好奇不但没有不增反减,反而还愈演愈烈。
陆景珩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为什么商誉瑾和商文逸都对他避讳再三。
可是马上她就将这些事抛诸脑后了,因为陆伯父邀请陆景珩去陆家吃饭。
陆景珩收到消息的时候往床上一瘫,整个人就大写都三个字“不想去”。
“放心染染,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这事本来就是陆景珩做错了,陆家那边总不可能不分是非。”商文逸站在床侧,低声说道。
碍于长辈的面子陆景珩也不可能不去,况且除了陆景珩,陆父陆母以及陆爷爷对她都挺好的,平心而论,陆家那边并没有说是为了婚约的事去的,而是以陆爷爷大寿作为理由邀约。
陆景珩只能趁着周六赶忙出去挑了一件汉白玉翡翠佛,拉着商文逸一并去了陆家。
陆景珩本以为会在陆家看见陆景珩,没想到一顿饭下来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倒是一旁坐着的陆景珩格外碍眼。
反正陆景珩也不想跟他说话,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假装他是空气忽视算了。本来陆景珩就长的乖,从小就讨长辈欢心,更何况这场订婚本就是陆景珩的错,陆父陆母更是对她愧疚难当。
而陆景珩也嘴甜,哄的陆爷爷一直哈哈大笑。
倒是陆景珩一直低头憋闷吃饭,好几次想插话进去,不是被陆景珩打断,就是被商文逸截胡,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反观他才是外人一样。
要不是顾忌着今天是爷爷的大寿,他早就摔了筷子走人了。
不过再一抬眼,目光瞥见了今日特地打扮过的陆景珩身上,又是不由得噎了噎。
不得不承认,陆景珩长的是极美的,宛若雨后秋棠,一举一动都是不经意之间的风情,只不过从前他从来没有仔细看,今日注意,才发现陆景珩比李时希不知好看了多少。
陆景珩的心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染染啊,你看你,和我们这么投缘,现在你和阿文……唉。”本来是欢乐的气氛,陆伯母突然掏出手帕拭了泪。
陆景珩和商文逸对视一眼。
这场饭局的主题来了。
“阿姨没有女儿,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你看……”
“伯母,”陆景珩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握紧了陆母的手,眉眼弯弯,“你看现在不也是很好,我也能时常来陪伴你啊。”
“染染,要不你还是……”陆母不死心,还想继续说。
“伯母,”商文逸开口了,声音如瓷器磕出的清冷冰质,“小孩子们的事,咱们就不要多加掺和了吧,况且这事也是我们染染受委屈,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护短。”
商文逸这番话说的可有些不留情面了,硬生生打了陆家一个巴掌,提醒这一切都是陆景珩出轨在先,和陆景珩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妹妹,不能受半点委屈。
“好了好了,吃饭,”陆爷爷发话了,声音沉重,敲了敲桌面。
而陆景珩更是憋了个大红脸,这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敢反驳。
一顿饭吃到最后是各怀心思,心猿意马。
饭后陆景珩借口消食,溜出去偷偷散步,留下商文逸一个人在里面。
虽然二哥护短,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坑哥啊。
陆家的宅子挺大,又是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净,平日也鲜少有人来,陆景珩一个人倒是落得清净。
陆景珩饭后就借口走了,听说陆家还停了他的卡,现在可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陆景珩叹了口气。
但是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人,对方伤害了她,还要最后选择原谅。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陆景珩觉得惬意极了,朝着林子最深处走去。
远处,似乎传来人声。
陆景珩心里好奇,陆家宅子深,最里面她倒是从没进去,拨开杂乱无章的树枝灌木,朝着隐隐约约的人声处走去。
“啊——”骤然传来的男人凄厉的叫声吓了陆景珩一跳,她猛地止住脚步,犹豫该该不该继续上前。
紧接着,就是男人痛哭流涕的求饶:“六……六爷,饶了我吧。”
六爷是谁?
陆景珩皱眉,从来没有在陆家听过这号人的名字。
况且这是在陆家,这么肆无忌惮的打人,陆家人也不会管吗?
陆景珩心里疑惑越滚越大,隐约觉得这事不知道才是好事,正准备退回去通知陆家人,前方突然传来清脆的一道骨节折断的咔哒声。
男人惨痛的闷叫戛然而止,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吵。”金石玉砌一般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寒意,忍不住让陆景珩打了个寒颤。
熟悉又陌生。
陆景珩退后半步,本想转身离开,未料脚下却是一截干枯的树枝,一脚踩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好!
陆景珩瞳孔一缩,被发现了。
果然,前方突然静了片刻,男人轻嗤一声,迈着沉稳的脚步声走来。
陆景珩别无他法,只能强装镇定,站在原地等着人来。
陆景珩走出来,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六爷。”陆景珩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里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害怕,目光掠过陆景珩指间的血迹也没有触动半分。
陆景珩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站在那,乌漆漆的发称的脸愈发精巧,一双眸子清澈澄明,一瞬不瞬地看他,露出来的锁骨棱角分明,往下是被勾勒出来的细腰,盈盈一握。
陆景珩站在那,无端地给人带来一种嗜血的压迫。
陆景珩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近。
陆景珩的目光就像狼一样,野性未驯,与陆景珩之前接触过的他就像被切割成了两半,褪去了斯文的外皮,露出了真实的本质。
“你看,”他伸手,点过陆景珩的颈侧,冷的人一个激灵,“出血了。”
陆景珩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不知什么时候被树枝刮出的伤口,血迹被陆景珩拭掉,露出给她看。
陆景珩的手冷细削瘦,却不显羸弱,他掏出一块手帕,将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声音放低了几分,有些诱哄的味道:“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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