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东方文化酒店。
阮怀卿瓷白纤细的手紧紧捏着房卡,在看到房门上的“1101”时,她的脚步微微顿挫,脸色也煞白骇人。
停顿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搭在胳膊上的毛巾,敲响了房间的门。
她的打扮很别致,蓝色七分袖上衣,藏青色长裙,纤细匀称的小腿上穿着白色长袜,脚蹬一双黑色小皮鞋,远远看去,俨然就是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民国女学生。
这样的周末,阮怀卿本该与同学朋友一起在大学校园肆意玩耍享受,但因为养父的病,她只能利用一切课后时间打工赚钱。
养父的病能治好,手术费只需要三万块钱,但若是没这三万块钱,就只能绝望等死。
涉世未深的女孩儿已然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咬紧牙关艰难挣钱,只有这样,才有希望留住唯一亲人的命。
她作为临时的客房服务生,按照客房主管花姐的吩咐,前来送毛巾。
据说客人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出手很大方,小费给很多。
里面无人应答,她用手中的房卡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
浓郁的玫瑰香扑面而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安。
阮怀卿慢慢走进去,身后的门自动关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落锁声,她的心也猛然狂跳起来。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我是来给您送毛巾的。”
她声音软糯娇柔,带着掩不住的颤抖,听着很是让人心疼。
没有人回应她。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她身后扑来,浑身湿漉漉却又火热滚烫,直接将她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怀卿终于醒来。
她浑身无力,连带着喉咙都是**辣的。
睁眼,依然是满室昏暗,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并不是属于她的。
她翻身下床,脚触及地毯的刹那,踉跄往前几步跪坐在地上。
但这好巧不巧的,正好摸到床头的开关。
旋即,床头灯被打开,暖黄色的光线驱散房间里的黑暗,阮怀卿终于看清眼前一切。
这里很大,大到比她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大,装修豪华,连被子都是轻薄的羽绒被,软软的,暖暖的。
扶着床沿站起来,她颤抖着双手,扯过落在地上的浴巾裹住自己。
报警,一定要报警,她被人给……
这是犯罪!这种恶劣的行径,是对女性的严重犯罪啊!
四处寻找手机时,阮怀卿无意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锁骨往下的地方,昨晚被男人狠狠咬了一口,流了不少血,现如今虽然结痂,但看上去也是狰狞恐怖。
她抬头,看到床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正沉沉睡着,即使他双目紧闭薄唇紧抿,却依然无法掩饰身上的冷峻之色。
阮怀卿一眼就认出男人的身份来,她脸色大变浑身颤抖,脚下一阵踉跄。
一个不留神撞到桌上的花瓶,咣当一阵巨响,花瓶落在地上,险些砸中她的脚。
动静不小,但男人却睡得很安详,连动都没动一下。
刚找到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报警,一抬头,阮怀卿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只见玄关处的五斗柜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钞票,那叫一个鲜艳绯红。
钞票最上面放着一张纸,上面用黑色记号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一百万幸苦费奉上,请您务必收下。”
幸苦费?辛苦费吧?呵,没文化真可怕,是个连“辛”都不会写的豪门泰迪呢!
想到这里,阮怀卿回头又看了床上男人一眼,眼神里又是鄙夷又是愤怒。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只要轻轻点一下手机,就会拨通报警电话,就会有警察赶到,将这个混账男人抓起来。
可是,可是因为这一百万的辛苦费,让阮怀卿手下的动作变得迟钝。
一百万啊!是她打一百年零工也无法拥有的一笔巨款啊!
有了这笔钱,养父的病很快就能得到医治,她不必再拼死拼活打工挣钱,她的生活就能归复平静,从此做个普通的大学生。
想到这里,阮怀卿慢慢放下了手机,眼眶隐约有泪水涌出来。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在金钱面前,所谓的尊严与清白,都一文不值的。
没了尊严和清白,她还能继续活着,但没了钱,养父就只能死!
房间里不止有辛苦费,旁边还放着一套女装,吊牌都没拆,价格很吓人,不,不能穿!穿不起!
阮怀卿低头看着地上那碎了一地的衣服,她嘴角抽了抽,默默拿起这套价格昂贵的女装穿上。
虽然被花姐骗了,虽然稀里糊涂丢失了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但一想到自己有钱给养父治病,她也强迫自己释怀了。
但现在她面临一个新问题,就是该怎么带走这一托盘的钱。
总不能直接端着盘子走吧,这样太高调了,走在路上容易被警察叔叔重点关注。
房间里也没袋子什么的,这……
就在这时,阮怀卿看到地上男士西裤,她眼神一亮。
几分钟后,托盘里的钱已经没了,阮怀卿手里拎着个诡异的包。
其实不能说是包,因为这包的造型真的好诡异。
这个包有两个分开的兜,用作提手的带子明显就是一条男士皮带,还有“LV”的土豪标志。
嗯,没错,这是阮怀卿自制的包,材料就是床上这沉睡男人的裤子。
她将两个裤管绑起来,再将一百万钞票装进两个裤管里,最后抽紧皮带,一个临时包包就做好了。
人的潜力就是这么大,为了装钱,什么办法都是可以想出来的。
准备离开时,阮怀卿再次回头看了床上男人一眼,觉得身体更疼了。
有钱人了不起吗?有钱人就能随便欺负人吗?连字都不会写的蠢货!
她虽然拿了他的钱,但她承受的痛苦与委屈,总得报复些许吧?
于是,阮怀卿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口红,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男人,一伸手,将盖在他身上的羽绒被一下子扯开。
哦……少儿不宜非礼勿视!
阮怀卿扯着被子盖住男人腰部,然后在男人的胸膛上,大刺刺写了几个字。
写完之后,她又担心这男人醒来后追杀自己,嗯,做人留一线,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于是她又四处找了找,捡起地上的领带,毫不客气的,将男人的双手捆绑在一起,然后,紧紧绑在床头栏杆上,还不忘打了个死结。
男人睡得格外沉,饶是阮怀卿这一番折腾,他依然没有醒。
做完这一切,阮怀卿终于觉得解气了,觉得稍微能平复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她拎起钱袋子,拖着自己酸痛的身体,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离开。
与此同时,10楼的1011房间被打开,一个妆容精致穿着暴露的女人离开房间,边打电话边骂娘。
“不是说客人是顾氏集团总裁顾见深吗?来,你来看看,这踏马哪里是顾见深?这死老头都能当我爷爷了,银样镴枪头的老混账,我差点被折磨死!花姐,你太不是人了,必须再加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