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奶奶让人将陆鸣玦送回了自己的住处休息,这才转身看向宋瓷,一脸感激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宋瓷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进了我陆家的门,就是我陆家的人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你先去鸣玦那边休息吧,其他的事等鸣玦醒了再说。”
听到这话,宋瓷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讶。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陆奶奶竟然允许她留下来?
宋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见她没什么意见,陆奶奶便让身边的刘妈直接将人带去了陆鸣玦的住处。
宋瓷一走,秦丝便忍不住开口道:“妈,你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女人留在鸣玦身边?你明知道……”
秦丝的话还没好说完就被陆奶奶打断了,“鸣玦现在的病情越来越不稳定,万一以后再犯病,有她在也好有个照应。更何况,今天宋家另外那个丫头说的也没错,这新娘子搞错的事不能这么快传出去,我陆家光辉了数十年,断然不能成为其他家族的笑柄!”
陆奶奶语气坚定,说一不二,秦丝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算了,看在她今天救了鸣玦的份上,就让她暂时留下来吧……
陆鸣玦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缓缓醒了过来。
等他一睁开眼,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传遍他的四肢,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又毒发了。
只是,这一次发作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他每次毒发后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四肢虚软无力,但是今天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里还残存着一些力量……
正当陆鸣玦疑惑的时候,卧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陆野走了进来。
“大少爷,您醒了?”
“陆野,我是不是又毒发了?”
“是啊!”陆野一边上前扶他起床一边开口道:“白天在婚礼上你寒疾又犯了,情况越来越严重,祁医生他们都束手无策,还好宋小姐会医术,她出手救了你……”
“宋小姐?”陆鸣玦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白天的事。
“是……宋瓷小姐。”
“宋瓷?”陆鸣玦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丝怀疑。
“是啊,真想不到,宋瓷小姐年纪轻轻,医术却十分了得。要不是她……”
听完陆野的念叨,陆鸣玦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过了好半天才有些不以为然地开口:“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她那样的人,会什么医术。”
陆鸣玦话刚说完,一抬头却忽然看见站在门口的宋瓷,顿时愣了愣。
宋瓷也没想到自己刚进来就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微怔了一下,嘴角随即浮现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那会就痛死他得了……
陆鸣玦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短暂的惊讶后又立刻恢复了常态,“我还以为你会自觉离开。”
“奶奶让我留下来的,说等你醒了再决定。”宋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谈一下离婚的事吧!”
先下手为强!变被动为主动!
陆鸣玦起身的动作一顿,狭长幽暗的眸子从她的脸上扫过,骤然多了一丝冷意。
装模作样……
“你不是费尽心机才替代你姐姐嫁过来的吗?这么快就想离婚了?”
宋瓷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是……不过我那是一时冲动,为了报复宋惜柔才这么做的,我还没毕业,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这个说辞看似天衣无缝。
陆鸣玦冷笑了一声:“你为什么嫁入陆家我不想知道,但是陆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宋瓷一噎,“那你想怎么办?”
“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陆家新娶的少夫人,等过一段时间风头小了,我们再找个理由离婚。”
宋瓷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笑了,“随你。”
反正现在对她来说,留在陆家或者回到宋家都一样,不是狼窝就是虎穴。
她的这幅态度反而让陆鸣玦有些捉摸不定了,看她这样,似乎并不是很想嫁入陆家,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妹妹吗……
忽然,陆鸣玦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眉头顿时不着痕迹地皱起,“你手臂怎么回事?”
闻言,宋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臂上赫然有着几条泛着血的伤口。
那是昨天被花瓶碎片划伤的,一想到这里,宋瓷心里便多了几丝埋怨,明明是他害的,他却在一脸没事人地质问她。
宋瓷不禁没好气道:“狗咬的。”
狗咬的?
陆鸣玦皱了皱眉,陆家似乎没养狗?更何况,那伤口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划的,怎么可能是狗咬的?
正当陆鸣玦困惑时,一旁的陆野却忽然用拳头抵住嘴,低头轻咳了两声。
“有事?”陆鸣玦瞥了他一眼。
“其实宋小姐的伤是因为……”陆野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她给你诊脉的时候被你不小心推了一下,撞碎了花瓶……”
听完陆野的解释,陆鸣玦愣了一下,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这女人刚刚是拐着弯在骂他是狗?!
凌厉的目光瞬间看向宋瓷,然而,后者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时只能强忍下郁气。
不管怎么说,她这伤是他弄的……
“你把祁医生叫来,给她上点药。”陆鸣玦阴沉着脸,朝着陆野吩咐道。
“不用了。”
宋瓷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一点小伤而已,不用麻烦。”
然而,听到她这话,陆鸣玦却忽然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想让外人看见,觉得我陆家虐待你了吗?”
闻言,宋瓷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神经病,想得可真多!
“随你便。”宋瓷懒得跟他掰扯。
陆野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将陆家的家庭医生祁远请来了。
祁远给宋瓷简单地消毒处理了一下伤口,包扎好又嘱咐了两句便提着医药箱离开了。
“这下总行了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去睡觉了!”宋瓷说着便站起了身。
“下去?”陆鸣玦皱了皱眉,楼下不都是佣人睡的地方吗?
“你睡这儿。”
“睡这儿?”不仅仅是宋瓷,就连陆野也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