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看苏澈操作鲁莽，实则粗中有细。
拿官家的兵器打人，就和抢警枪犯罪是一个道理，不管什么理由，流放三千里是肯定的。
把兵器放回去，对满脸憧憬之色的刘丰道。
“我代表欣辞来办点事情，没问题吧？”
“哎呦呦，姑爷客气了，您和老板谁说话都一样嘛。”
刘丰也是老人精了，漂亮话张嘴就来。
苏澈也清楚，在自己没有证明实力之前，任何人都不会服自己。
所以也不在意他的虚与委蛇。
“行，那你告诉我，矿场还剩下多少人？”
“劳工51人，冶炼2人。”
苏澈面色一僵。
这么大的矿场不到六十个工人，这已经离破产不远了。
霍不凡是绝对不会给吉山矿场注资以支持霍欣辞与同行间竞争的。
看来再想从开采销售上赚钱已经是不可能了，当今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朝廷管控”，改变成“与朝廷合作”。
也就是说，把开采出来并且冶炼好的铁，卖给朝廷。
南楚经济发达，国库充盈，不缺这点预算。
“带我去冶炼作坊。”
“得嘞，姑爷您这边请。”
刘丰带着苏澈缓步走到作坊，顿时热浪扑面。
负责冶炼的是霍家老人了，宋大勇以及他的儿子狗蛋儿。
见刘丰陪着苏澈进来，简单点点头。
“姑爷。”
态度不远不近，不卑不亢。
作为已经为霍家服务近十年的老人，他有这个资格。
也是为数不多没有被同行挖走的技术人员。
苏澈点点头，看了看液池等设备。
这种原始冶炼作坊很简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提高铁的纯度不光是设备的问题，还有操作和细节。
决定下来后，苏澈对刘丰道。
“刘掌柜，你先带狗蛋儿出去。”
“得嘞。”
刘丰也不知道苏澈要干什么，但宋大勇在这肯定不会捅娄子就是了。
如今吉山矿场危在旦夕，刘丰也是打心眼里希望苏澈能做出什么成绩。
尽管这种希望太过渺茫。
苏澈没犹豫，拿起工具开始乒乒乓乓操作起来。
宋大勇刚开始还有几分不屑。
常言道：兔子能驾辕，谁还买辕马啊？
你苏澈要有这两下子还能去当没皮没脸的赘婿？
不早飞黄腾达了？
可几分钟后，宋大勇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苏澈的手法要比他这个冶铁十几年的人还要精湛熟练！
苏澈见他发呆，呵斥道。
“看什么看，赶紧加水！”
“哦！”
“打风箱！”
“是！”
“火钳递我。”
“锤子！”
“刀石！”
宋大勇像学徒似的，随着苏澈的命令打下手。
他隐隐有种感觉，苏澈可能真的会冶铁！
以前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的种种事迹都是装的！
好一招隐忍啊，越王勾践也不过如此！
可是姑爷，您这么卧薪尝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老板的脚丫子太好吃，所以不愿意暴露自己？
苏澈可不知道宋大勇的小九九，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操作，总算是做出来一把崭新泛着银光的三棱军刺！
这种放血的大杀器，锋利无比，吹毛立断！
苏澈得意的看着自己作品，扬了扬眉毛对灰头土脸的宋大勇道。
“把刘掌柜喊进来！”
宋大勇不解，但还是照做。
刘丰带着狗蛋儿进来，就听到苏澈大喝一声！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噗！”
金石为开！
只见由砖石构成的墙壁，硬生生被军刺连.根.没.入！
只留刀柄在外面！
“啊！？”
“这怎么可能？”
“姑爷，这什么匕首这么硬！？”
众人皆惊！
这世间竟然如何坚硬的匕首！？
这若大批量制成兵器......
嘶，不敢想象啊！
宋大勇是内行，只这一下便知，自己多年引以为傲手艺根本就是个屁！
他敢拍胸脯打包票！
哪怕是用世间最坚硬的铁打造出来的武器，在面对这面墙时也绝做不到连.根.没.入！
姑爷简直就是神人啊！
掌握这门手艺，就相当于掌握了世间最厉害的武器！
诶？不对啊！
宋大勇忽然想起，刚刚他可是亲眼看着苏澈一步一步把这种匕首制作出来的！
没有任何隐瞒！
这就相当于是倾囊相授，是师父对弟子的待遇！
“姑爷...”
苏澈一摆手，回过神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道。
“我教你的，可都记下了？”
“姑爷...”张禹眼眶通红，紧接着噗通一声跪下了去，恭恭敬敬给苏澈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大恩，弟子永生不忘。”
苏澈接受了他的跪拜，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是一门可以传家的手艺。
掌柜的刘丰捏着胡须，没理会宋大勇的拜师礼，他还沉浸在惊讶中无法自拔。
他是掌柜的，相当于分公司CEO，想法与宋大勇这种技术工人是完全不同的。
他考虑的是，这块铁究竟能给吉山矿场带来多大的收益！
“姑爷，有了此铁，我们以前那些老客户肯定会趋之若鹜的！哈哈哈哈，这回看老赵他们拿什么和我霍家争！”
面对刘丰的激动，苏澈则是摆摆手道。
“No！No！No！”
这种东西决不能流入民间，必须由国家掌控，否则一经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还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呢，肯定是谋反罪！
这老刘想翻身想疯了吧？
“老刘，别激动，静下心，如此毛毛躁躁岂是掌柜风范？”
刘丰翻个白眼，心说，你一个废物女婿还教训上我了。
行吧，看在你大功一件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老刘，记住我的话，这东西我们只能冶炼，不能锻造，否则肯定会大祸临头，你去准备笔墨，我有大用。”
听了苏澈的话，刘丰这才反应过来。
硬度如此之高的铁，一旦打造成兵器流入民间，那对国家来说将是场极大的灾难。
还好姑爷聪明，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懦弱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突然开窍了。
赶紧准备好笔墨，苏澈落笔如有神，快速写好一封信，交给他道。
“把这军刺和信一起交给张校尉，他会知道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