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该死的魔头，女帝陛下为何不杀了你！”

“大楚败狗竟是连此等魔头都要，大楚必亡！”

“哈哈哈，杀的人太多了，因果反噬了吧，活该！”

“以后去了大楚，学会夹着尾巴做人，毕竟，那里可没有护着你的女帝陛下！”

“……”

马车外。

沿街百姓无一不是在谩骂，诅咒，好似要将世间最恶毒的话送給即将离开大景的陆壬。

秦元应小心翼翼挑开窗帘想看一眼外面的场景。

迎来的却是漫天的臭鸡蛋，烂菜叶，十年老痰……

他只能悻悻的缩了回去，瞥向一旁安静看书的白衣青年。

外面如此喧嚣。

这家伙竟然还看得进去书？

此般心境，倒是和年龄颇为不符。

难不成自家女帝是看中了此子的心性？

有这心境的人多如牛毛，但能助大楚再造复兴的，却是凤毛麟角，到现在都没出现一个！

不会女帝认为这家伙可以做到吧？

两座城池换一人啊……

秦元应心中只有无限怅然和忐忑不安。

若是陆壬去了大楚后，无法展露出与此次交易条件相匹配的实力。

不用朝堂诸公动手，大楚百姓就会把他生撕活剥了！

到时候。

受难的不单单是他一人。

还有那位美貌与才气，冠绝九州第一的大楚女帝，姬如千泷……

也要被牵连！

轻则退位让权，世人唾骂。

重则自缢宫中，万古臭名。

“锦衣卫之名，可令三岁孩童止哭，但从未欺压百姓。”

“甚至陆指挥使还帮扶百姓，推行种种修生养息之策……”

“现在看来，他们并不懂得感恩。”

秦元应捋着胡须，淡淡一笑。

陆壬停下翻书的动作，短暂愣神。

他岂能听不懂秦元应话中之意。

一层是讥讽大景百姓人面兽心。

无论背后是否有人在给陆壬泼脏水，他们对恩人如此诅咒怒骂，实在是愧对陆壬对他们的善良与仁爱。

另一层则是旁敲侧击，想要知道，那些国策是否都出自陆壬之手。

若是出自陆壬之手，为何百姓不领情？为何百姓还都上街叫骂？

陆壬答非所问，合上书，闭目养神之前，扔了下句：

“出了内城后，往左边的方向走，看到‘友来酒肆’便停车。”

车夫应了声好嘞，快马加鞭。

秦元应微微眯眼，心中泛起疑惑。

……

友来酒肆。

一架马车稳稳地停在门前。

小二很有眼力劲，见到是楚国车印后，急忙上前揽生意。

“这封信，交给你们掌柜的。”

车内传出一道语气轻淡的声音，随之飞射出一封密函。

小二看了眼，笑眯眯的放入怀中，退后一步，恭敬的弯腰拱手。

马车扬长而去。

好似从未来过这里。

小二迅速转交给掌柜这封密函。

“……动手吧。”

掌柜络腮胡抖动了下，粗犷的脸上逐渐涌上一抹惊喜和激动。

他褪下身上的马褂长衣，换上了黑熊戏蛇的飞鱼服，缓缓拔出许久未出鞘的乌金古刀。

噌-！

一时间。

皇城内，九门之中，突然多出了数十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这次，他们不再行走于黑夜之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了灼灼烈日之下。

“奉陆指挥使之命，给大景放个烟花！”

大景兵器库前。

并未有重兵把守。

他们正打着午盹，忽然面前凭空冒出了几十个杀气凛凛的锦衣卫。

当即吓傻了眼，手足无措，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

马车内。

“陆指挥使这是要……”

秦元应不明白方才那封密函作何用。

会不会对他们离开大景产生影响？

会不会对大楚产生影响？

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给大景……放一次烟花。”

陆壬挑开车帘，发现他们已是离开了皇城，来到了数里之外的官道上。

“放烟花？”

秦元应心想，这个时候，你不是赶紧躲回大楚，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放什么烟花？

疯了不成！

但他还是跟着陆壬来到道边的亭中。

从此地，正好能远远地俯瞰到皇城内部。

嗖嗖嗖！

一道道黑衣人影忽的从空中落下。

他们单膝跪地，黑压压一片，皆是神色恭敬的拱手抱拳。

“主上，地底的**，已经引爆了。”

他们身上的飞鱼服，留在了大景。

锦衣卫，向来只认陆壬，不认令牌，更不认皇权。

因为，这些人全都出身寒门，由陆壬亲手培养，传授武学，仿佛天生就是世族门阀的敌人。

追随陆壬的这些锦衣卫，全都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陆壬在哪。

他们便在哪！

秦元应疑惑的嗯了声，还未从面前这几十名身手不凡的锦衣卫身上移开目光。

只听见远处的皇城内，骤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

滚滚狼烟，夹杂着绚烂的火光，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地动山摇。

连带着数里之外的小亭都微微一晃。

秦元应脸色剧变，如鲠在喉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陆壬。

“真好看。”

陆壬颇为满意的微微一笑，拂袖将追随他的几十名锦衣卫托了起来。

“许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

景神殿中。

萧天月在听到侍卫来报的消息后，面沉如水，怒不可遏，但依旧强忍着不发作。

“兵器库不是有重兵把守吗？怎么会出事？”

“之前，兵器库一直都在陆指……呃不，陆壬的管辖之内，有他在，兵器库从未出过事，这次……”

“陆壬一个叛徒，通晓我兵器库的底细，故而在离开之前，害我兵器库被毁于一旦，损失巨额钱财！”

宰相房九玄站出来，破口大骂，帮萧天月说出有辱皇威之语，一口断定是陆壬所为。

但，在未交接完两城之前。

他们大景不敢再找陆壬的麻烦。

这也是为何陆壬敢给大景放个烟花的原因。

“朕很好奇，他是用什么方法，毁了我皇城内的兵器库？”

萧天月眯起凤眸，眸中有怒火跳动，但更有惊惧和惊异在闪烁。

陆壬如何能将地底炸出一道深坑？

将那些精铁打造的兵器都毁于一旦？

炸成废铁？

真是怪哉！

难不成，他还藏着什么朕不知的手段？

哼！

果然是狼子野心！

早就想好叛国了！

什么都不和朕说，竟还敢藏私！

朕真的后悔……

后悔不早一点杀了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