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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前男友为了摆脱我,不惜假死。

察觉真相那天,是我决定殉情的除夕夜。

好友带我见到了京圈陆家的太子爷。

他和我死去五年的男友,有着同样的名字、面容甚至声音。

却有着不一样的矜贵和冷漠。

我试探了三次,他否认了三次。

就在我准备离开京市,再不回来那天,他却又招惹了我。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我被扣住双腕,抵在墙上。

迎来了一个熟悉的狂风骤雨的吻。

灯亮了。

他却说:“不好意思,喝醉了,认错人。”

……

我设了个局,制造出已经离京的假象。

陆遥川果然回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居住的出租屋。

他打开门锁,就看见正中央的我。

神色从震惊,慢慢变成了然。

他没有再否认。“你故意跟温瀚清说要走,然后在

这里等我?”

我点了点头。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可紧接而来的,是心里翻涌上来的愤怒和委屈!

“为什么骗我?”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陆遥川身前:“阿川,你说话,为什么……要骗我?”

我想要像从前那样去牵他的手。

可陆遥川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我怔怔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心好像也跌落了深渊。

陆遥川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不是你爱的那个阿川。”

看到他手腕上那只精美的江诗丹顿腕表,我倏然反应了过来。

两个身份,两个人生。

我的阿川,死在了二十五岁。

而眼前的陆遥川,从二十五岁开始活。

他是家世深厚的陆家独子陆遥川,不是跟我在北京城里打拼,生活的阿川!

时隔五年,我再次感受到了当初阿川死去时的那种心脏撕裂的痛!

我试图保持镇定,好好的跟他将事情说清楚。

可我高估了我自己:“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还留着这把钥匙?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来,故意装认错人亲我又是为什么?!”

陆遥川只是站在那冷冷开口::“重要吗?”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所以你其实根本没什么为难,对吗?”

“我昨晚还在给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不由己!其实你只是厌烦了我,却又怕我纠缠,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陆遥川,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非要用假死来让我痛苦?”

“五年……我痛苦了整整五年,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戚冉冉!”

陆遥川喊着我的名字,看了我很久,最后说了句:“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

“一路顺风。”

他转身就走。

像五年前‘死遁’一般,再一次将我一个人扔下。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将我们曾经那些情侣用品,一样一样全部砸碎,撕烂!

整个屋子很快变得满是狼藉。

碎掉的镜子里,也映出像疯子一样的我。

“冉冉!”

温瀚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举着相框往地上砸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清晰的瞧见他眼中的同情“你来干什么?”

“陆遥川让我来看看你。”

他神情中没有一点惊讶,错愕,反而带着抱歉。

我看着,心里涌现出一个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温瀚清迟疑点头:“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后来也找他证实了。”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没等泪落下来,我问他:“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瀚清却说:“他要结婚了。”

我死死攥着手,掌心被指甲抠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月牙,甚至隐隐有血丝。

“你确定吗?”

温瀚清叹了口气:“冉冉,其实从知道陆遥川的身份开始,你就该明白的,你们不会有未来。”

“我们这个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逃脱这条无形的规则,陆遥川也一样。”

“而你,无论是身世、工作还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无形的规则。

我何尝不懂。

都说相爱能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够难而已。

爱情,从来都打不过现实。

我却还是想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

“陆遥川的……未婚妻。”

说出这句话时,我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样,呼吸间都是血腥气。

“她叫岑知雪,家世背景和陆家不相上下,和陆遥川一样,她也没有顺从家里从政,而是开了一家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很多。”

温瀚清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另一个女人的顺遂生平。

原来这就是门当户对。

我看着自己着逼仄的出租屋时,更加恍然大悟。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元宵那天我们约了去郊区放烟花,岑知雪也会去。”

我第一反应是不想去。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

我不想在情敌面前暴露脆弱,即使岑知雪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去见一面,就当亲手给这段像泡沫一样虚假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

元宵这天,北京城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到郊区的时候,正好接近零点。

空寥的封闭道路口,停着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京圈新一代的继承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站在车前谈笑风生。

我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陆遥川。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我无声赞叹着,心脏却猛地刺痛起来。

陆遥川低头对身旁的岑知雪说着什么。

紧接着,岑知雪就笑了。

他明明听见我来了,却没看我一眼。

这一刻,我来前无端躁动的心,沉寂了下来。

大朵的烟花突然乍响,接连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元宵过了新年也算过去了,知雪你要不要许个愿?”人群中有人起哄。

我看到岑知雪笑了笑:“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然后那人又看向我:“那戚**呢?”

“这么漂亮的烟花怎么也得许个愿,不然多浪费?”

我又看了眼陆遥川,想了想,笑了“我的愿望是……祝我爱的人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说完,我掏出钥匙,一点一点取下了上面的小兔玩偶。

接着,将象征我死去爱情的定情信物,用力的抛向了远处!

在决定殉情的这个除夕夜,我死去五年的男友死而复生了。

北京,九渡河的四合院里。

我看着坐在麻将桌主位的男人,本就冰冷的手脚更加麻木。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动作慵懒,却带着与生俱来,睥睨众生的高贵。

重点是,这张脸竟然跟我车祸死去五年的男友陆遥川一模一样!

我怔怔望着。

也许是视线太过灼热,他看了过来,微微扬眉。

“谁的人?站半天了,还不领进来?”

他那一口京腔也还是那么熟悉。

可他怎么能不认识我?

我脚步像是黏在门口的地砖上,一步都迈不动。

直到好友温瀚清过来拉我:“冉冉,到了怎么不进来,站这儿多冷啊!”

我脸都僵了,笑不出一点儿:“瀚清,他是?”

“谁?”温瀚清慢半拍反应过来,“你说刚刚说话那个?”

“他叫陆遥川,我们一个大院儿的,前几年才从国外回来,一直没带你见过。”

陆遥川……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名字……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我忍不住又看过去。

“遥哥,你这都胡第几把了,给兄弟们留点烟钱行不行。”

麻将桌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哀嚎。

只见陆遥川笑着重新点了支烟,站起了身:“谁稀罕你们那三瓜两枣,自己留着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然后,他便朝我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然后,擦肩而过。

我几乎是一瞬间挣脱了温瀚清的手,转身追了出去。

“诶!戚冉冉!”

温瀚清试图阻止的声音在背后响着,我眼里却只有陆遥川的身影,根本不想回头。

雪夜里,连廊被昏黄的灯照得通明。

远处,陆遥川就站在屋檐下打着电话,嘴角勾笑。

看到我的那刻,他便将指间的烟捻灭了。

看着这一幕,我倏地想起了以前,陆遥川也是这样。

他烟瘾不大,少有的几次被我瞧见,都会第一时间灭掉。

他说:“吸二手烟不好,我要为你的身体着想。”

然后和我交换一个带着烟草香的吻。

而此刻,我看着眼前已经挂断电话的陆遥川,轻轻喊了声:“陆遥川。”

他朝我看来。

对视了好久,才迈步走过来。

然后在一步之遥停下。

“找我?”

他绅士又礼貌,和我记忆里那个黏人又有点儿恋爱脑的陆遥川一点儿都不像。

我攥了攥手:“我叫戚冉冉,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陆遥川。

但就是莫名的想要靠近他。

紧张的呼吸间,热气化成的白雾弥漫,我有点看不清陆遥川的神情。

却好像听到了他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越过我掀开门帘,朝屋里喊了一句——

“温瀚清,管好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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