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姜文树打我的次数变少了。
有时候在赌坊赢了钱,还会大发善心施舍我一点,前提是他得高兴。
我把这些银子一点点攒起来,直到十五岁,终于攒够了买砒霜的钱。
这次我要一击即中。
我把砒霜洒在做好的晚饭上,那碟蒸黄鱼是姜文树最喜欢吃的,断不可能让我碰。
可当晚,他领回来了一名女子。
长得极美,比我阿娘还要美,比花楼里的头牌姐儿都要美。
十八岁的模样,娇俏动人又天真,一进屋就这儿看看,那儿逛逛,满眼新奇。
姜文树看她的眼神都闪着光。
我知道,这女子能顶上我们家三年的伙食费。
「吃吧袅袅。」姜文树把黄鱼推到那女子面前。
我倒吸一口凉气,「阿爹,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菜。」
姜文树扭头瞪了我一眼。
那女子睨了我一眼,又伸出筷子在鱼腹上扒拉两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嫌恶地丢下筷子,一脸不满,「做得一塌糊涂,狗都不吃。」
说罢,一抬手掀翻了那碟黄鱼。
我的心血,这些日子以来的隐忍筹谋,都毁了。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鱼,姜文树还在那边温柔软语哄着她,我觉得眼里都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