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表姑娘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荣璟轩的贵妾。
因她是寡妇,又是给人做妾,即便她是荣亲王府的外孙女,宋国公府的嫡女,纳妾礼办得很是低调。
她顶着红盖头,双颊微红,小手不安的攥着帕子,等待世子与她圆房。
而世子此刻却没有圆房的意识。
表妹说过终身不嫁,只想留在祖母身边尽孝。但她一个孤女在府里久居难免对她名声不利,纳了她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在荣璟轩的心里,这件事已经结束,然而表妹和云锦华并不这样想。
荣璟轩像往常一样准备留宿栖云苑,他放下茶杯说道:“锦儿,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安置。”
云锦华微微笑道:“夫君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与表妹成婚的日子,你该与表妹圆房,留宿在这里成什么?若是让府里的人知道了,背地里怎么说我和表姑娘?”
“你让我与表妹圆房?”荣璟轩脸色阴沉,眼神里带着破碎,“锦儿,我们是夫妻,是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你怎能将我往外推?”
云锦华淡淡的笑道:“夫君,不论怎么说,你纳了表妹为妾,就要担当起作为丈夫的责任,不要让她被人取笑,去表妹房里吧。”
“锦儿,你是不是还在因我纳妾一事和我置气?你不要闹了。我今晚留在这里,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心吗?”
“夫君,我明白你的心。但身为妻子,身为荣亲王府的主母,我有责任劝诫夫君。”云锦华坦诚道。
荣璟轩突然觉得他的整颗心如坠冰窟,锦儿很在意他纳妾这件事。她现在浑身都是刺,甚至不惜将自己推到别的女人那里,来掩盖她的伤心。
“锦儿—”荣璟轩的声音温和了些。
这时,屋内却突然一闪,紧接着雷鸣声响起。
惊雷破裂安静的夜空,咔嚓咔嚓劈下来,听得人心不安。
烛光摇曳,荣璟轩走到云锦华身边,按住她的双肩:“锦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会向你证明,我和表妹之间没什么。”
云锦华淡淡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夫君便留宿在这里吧。”
荣璟轩听后长舒一口气,他知道锦儿的心最软了。也知道,锦儿满心满眼都是他。
曾经他因兄长的迫害,导致双腿残疾,性格残暴。
在人生最暗淡的时刻,是锦儿陪伴他一起走过。
锦儿为了他苦学医术,甚至在自己腿上练习针灸,只为帮他站起来。
她终日为他抚琴,用平和的琴音缓和他内心的暴虐,她的手指也因经常抚琴变得伤痕累累。
他平叛陈王之乱时,锦儿为他挡过毒箭,为他深入险境,陪伴他出生入死。
她热烈大胆,想法千奇百怪,宛若一道光,突然照亮他阴暗的人生。
虽然她的父亲仅仅是兵马副指挥,家道清贫,但他仍不顾祖母的意愿娶她回来。
多年相伴,他知道锦儿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她怎么可能将自己往外推。
“锦儿,我说过我会补偿你。”荣璟轩揽住她的肩膀,“表妹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云锦华语气平淡,缓缓道:“夫君,我并未觉得委屈。我是你的妻子,该学着大度才是。”
荣璟轩听后心里隐约觉得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样识大体的锦儿本该是他期望的才是,他紧紧揽住锦儿的腰身,努力忽略那丝不舒服:“最近朝中比较忙,等我忙完,便带你去外面走走。”
“好啊,多谢夫君。夫君,我们早睡吧。”
“嗯。”
雅韵居
滚雷在屋顶轰鸣,宋卿卿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微颤。
她掀开盖头,往日温柔的眼神变得狰狞。这么晚了,表哥为何还不来她这里,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表哥明明对她温柔体贴,今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怎能让她独守空房?
若是明日让人知道,表哥没有来她房中,那些踩高捧低的下人还不知怎么瞧不起自己。
“玉玲,去门外看看表哥来了没有。”宋卿卿沉声吩咐道。
不一会,玉玲进来,鞋子被雨水浸透。
“**,世子没有来,奴婢服侍你早些休息吧。”玉玲说道。
宋卿卿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神射出寒光。
她不是真正的新娘子,她嫁过人,知道新婚第一天如果没有得到丈夫的喜爱,那她在府中的日子会愈发艰难。
“不,表哥一定在栖云苑,去请表哥来。今日是我们圆房的日子,表哥必须来我这里。”宋卿卿攥紧喜帕,“就说我被雷声惊到,突然昏迷不醒。”
玉玲看了一眼自家**,以及外面明暗不定的黑夜,再次闯入雷雨的黑幕中。
栖云苑
“世子妃,雅韵居的玉玲说宋姨娘被雷声惊到,昏迷不醒。”月影披着衣服在门外大声道。
这会儿云锦华和荣璟轩尚未睡着,听到月影的声音便坐起身来。
荣璟轩皱了皱眉,他一直都知道表妹体弱,本打算从此不进她那院子,可是她若是病倒了,自己不去看她,祖母那里他无法交代。
荣璟轩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去宋卿卿那里:“锦儿,我去看看。”
云锦华淡淡的道:“夫君应该早些去的,偏要等到这会儿雷雨交加才去。多穿些衣服,快去吧,不用回来了,免得路上折腾出病来。”
荣璟轩听到‘不用回来’四字,心里仿若被尖刀戳了一下:“锦儿,我不会在那里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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