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同我从前看的不大一样了。
龙涎香丝丝缕缕地萦绕鼻尖。
不似先皇在位时那样板正规矩,若有若无地多了一丝……我蹙眉,怎么形容来着?
多了一丝疯气。
我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到了,赶紧念了一阵「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沈骛要是疯了,我第一个玩完。
年轻的帝王高高在上,面容生得极为俊美,眼眸深邃,眼底却不含情绪,皮笑肉不笑地看我。
「谢相好生厉害。」
我谦虚摆手:「陛下言重了,哪里哪里。」
全福冲着我疯狂眨眼睛。
沈骛似笑非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厮在阴阳怪气我。
连「卿」都省了,可见是十分不满。
我忽然警惕,他不会是想罢我的官吧?
这么小心眼的?
这官可是我自己考上来的!先皇钦点的状元郎!
与其迟人一步,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我当即磕了个响头,挤出两滴泪。
「陛下,臣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倚仗着臣过活,还请陛下……」
沈骛打断我,眼里带着探究:「你哪来的小?」
我镇定自若:「小咪和小汪。」
养在府里的一猫一狗,怎么不算小?
我装模作样地揩了揩眼角:「还请陛下念在臣与陛下有旧恩的份上,不要和臣这等无知小人斤斤计较。」
能坐到这个位置,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沈骛的肺管子了,他倏然瞪了我一眼,气极反笑。
「出去!」
我从善如流地滚了。
滚到门口时顺了把瓜子,偷偷腹诽。
得,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