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和往常一样,戴着耳机,背对着门口在画板上涂涂画画,任由外面即便吵个天翻地覆也与她无关。
鹿茵看到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冲过去直接把她耳机拽了下来,气愤地扔在地板上。
鹿笙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勾勒她画布上的线条。虽说鹿茵完全不把她这个傻大姐放在眼里,但还是忌惮她底线的。破坏什么也不能破坏了她的画,在这件事上,她和她弟都受到过沉重的教训。
只因为小的时候有一次,他们起了坏心思,在鹿笙一幅画好的画上胡乱涂鸦。而平时从不敢反抗的傻子,看到自己的画被破坏后,竟像要杀人一样和他们俩拼命。哪怕是以二敌一,最终他俩还是挂了一身伤,自那次后他们就没再触及过她这条底线。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可是作为天选之子去当季夫人啊。你说我该为你高兴还是担忧呢?”
本无动于衷的鹿笙在听到自己要嫁到季家这个消息后,手也明显顿了下,线条有些画歪。这一切当然都落在了死盯着她的鹿茵眼里。
看到她终于淡定不了,鹿茵心里更是爽快,嘴角也幸灾乐祸地上扬起来。
“别说我不把你当姐姐,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吧?我可奉劝你一句,季时远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鹿茵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故弄玄虚地靠近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
“他可是最喜欢把人绑在床上玩废哦,大姐,你说他是不是就看上你这胆小如鼠的个性,料定你不会把他干得变态事说出去吧?”
鹿茵直起身子,双臂交叉挽在胸前,盛气凌人地俯视着她,像是藐视着最最可怜微小的生物。
“啧啧啧,不管你在那边受了什么罪,可别不要脸地往家里跑哦。要是传出去鹿家大小姐被打出季家,估计外人都会以为是你这个傻子把季少爷惹怒了吧?”
最后轻蔑地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还把地上挡道的耳机一脚踢开,嚣张跋扈地出了门。
鹿笙还有些没消化完她说的话,没来得及锁门,又一位不速之客不经允许进了她屋,还反手把门从里面给锁上。
听到这动静,鹿笙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她从来都不是傻子。
“鹿笙,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男人?”鹿藤一脸焦急地凑到她跟前来,谁都不会知道,他才是那个最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的人。
鹿笙这次连看都看没来人一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画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鹿藤见她不应,急得直接上手把她整个人强行掰了过来。鹿笙还没来得及反应,正要发作前鹿藤就已经把手拿开。还双手举了起来,示意不会再碰她。
如同讨厌自己的画被碰一样,鹿笙也格外讨厌别人碰到自己,尤其是她这个所谓的弟弟。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那个姓季的?”
鹿笙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来问自己?在他看来,这群人显然比她要蠢得多。
鹿藤自然明白这件事情不是他们任何人可以左右的,心里止不住地下沉,像是有块巨石压着他,堵得慌。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拳头握紧,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着鹿笙说:
“我不准你嫁给别人。我可以帮助你逃走,你离开这个家,我给你钱,你躲起来,还可以安安静静画画,再也没有人打扰你。”
说着就伸手要把鹿笙拽起来,像是真的要不顾一切带着她逃走。
鹿笙冷着脸把手抽了回来,平静无波的眸子盯着他。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被她这样盯着总能让人莫名心虚忐忑起来。
“你不肯走?还是你真的想嫁给他?”鹿藤还是不死心。
“出去。”明明看起来那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寒冰。
可一想到鹿笙真要嫁给别人,就像是陪自己长大的小狗要跟别人跑了一样,鹿藤怎么也接受不了。
强烈的占有欲几乎将他噬灭,让他丢了理智朝鹿笙扑过去。
可鹿笙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时刻防备着。所以在他还未扑过来前,抓起身边削画笔的小刀,毫不犹豫朝自己小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鹿藤的瞳孔,让他止住了一切动作。
他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鹿笙表情没一丝变化,像个外壳精美的机器人,可流出来的血液都是没有温度的。
他苦涩一笑,自嘲般摇摇头,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终于瞬间恢复清净,鹿笙这会才觉得呼吸都轻快起来。但转而又想起她要嫁到季家的事,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男人的脸。很好看,单纯站在一个画家的欣赏角度,那男人长得真是好看,好想画他。
对于那些传闻,季时远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并没有过多担忧。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地方能比这个家更令人窒息的吧?
季时远再坏,好歹有一张让人想要拿起画笔的冲动,这是作为一个画痴莫大的诱惑。
她漫不经心用画笔沾着手臂上的鲜血,一点点勾勒在画纸上。画上小女孩的手里,开出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鹿笙嫁给季时远的事已成定局,没人再提出异议,只是鹿茵和她那个妈还是会时不时嘲讽几句。而她的亲生父亲也只是告诫她嫁过去后要如何听话懂事,不要惹怒季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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