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不住的孩子……
洛云梦突然抬起头来,幽幽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简清秋。秦慕南不在,简清秋就原形毕露,怎么说话难听就怎么说,撕去了平日伪装的温柔善良。
这点她很多年前就知道,并不稀奇。
简清秋不就是人前人后截然相反的两面骗过了所有人,不管她怎么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这么个柔弱纤巧的女人背地是恶魔。
所有人都不信,包括秦慕南。
不过……洛云梦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生的是儿子?”
她枯瘦的眼大得吓人。简清秋吓了一大跳,她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我怎么知道,猜的……”
洛云梦却不放过她:“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抢救了,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简清秋终于怕了,脸上裂开表情缝隙。洛云梦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是你让医生害死我的儿子是不是?……”
她苦命的孩子,那个自己甚至来不及看一眼的孩子。
简清秋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洛云梦,尖叫一声:“你滚开……”
这个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狠狠将洛云梦推开。
“洛云梦,你还要再作怪到什么时候?”
巨大的力道狠狠将洛云梦推到墙边,肩头的剧痛令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
简清秋的哭声,小秦昇被吓坏的哭声……洛云梦看见秦慕南脸色难看地扶起简清秋。
他脸上的神气像是要把她掐死。
小秦昇在保姆怀里哭个不停,小脸都憋红了。洛云梦顾不上自己肩头的伤,想要过去安慰他。
秦慕南一把将她的手腕狠狠抓住:“你想干什么?你的脏手别碰他!”
洛云梦又被甩了出去。小秦昇哭得更大声了。
简清秋扑了过去,搂住小秦昇“心肝宝贝”地柔声安慰起来。小秦昇却一直缩着,拼命往保姆怀里躲。
简清秋搂着他默默流泪:“慕南,我没想到云梦对我那么恨,小孩子都不放过。”
洛云梦站了起来,轻笑:“简清秋你真是个戏精。”
秦慕南一挥手“啪”地给了她一巴掌。嘴角被打出的血蜿蜒从唇边滑下,洛云梦闭了嘴。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在他的眼里都是错的。哪怕刚才她什么都没做。
秦慕南让保姆带走了小秦昇,情绪激动的简清秋也被送走了。他深深看了一眼满身狼狈的洛云梦,终究什么都没说。
保镖赶来,唯唯诺诺:“二少……”
秦慕南看了一眼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冷冷地:“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个女人一眼。”
……
洛云梦被抓着头发丢在了医院外的垃圾堆旁,臭烘烘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撑在了一堆吃完的便当上。
“二少说了,让你滚远点!下一个礼拜还来这儿抽血!不来的话你就等着瞧吧!”
保镖骂骂咧咧地走了。
洛云梦艰难地从垃圾堆上站起身。她身上还有馊了便当的污渍。她慢慢清理。路过一对母子像是看疯子一样惊恐地看着她,赶紧走。
小男孩悄悄问拽着他的妈妈:“妈妈,那是疯子吗?”
“就是疯子……赶紧走!”
那对母子走远了,只是对话飘了过来。
洛云梦回到简易屋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这次抽血并不算很亏。秦慕南让人丢给她五百块,就当买了她的血。
秦慕南并不是可怜她,他只是不想让她死。死了就没有血供简清秋了。
洛云梦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和简清秋的位置会颠倒过来。
她成了简清秋的救命“血袋”。而当初这个位置是简清秋的。
洛云梦头昏昏的,勉强撑着去洗了个脸,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把那钱用塑料袋包起来,塞进一块砖头的缝隙。做好这件事她像是完成什么重要任务一样,惨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手背上的OK绷还在,卡通小熊图案。她轻轻摸了摸,很珍惜地把袖子盖上。
然后她就出了门。
……
海市的夜晚灯红酒绿,在这一条街有数十家的娱乐夜场。大大的霓虹灯招牌像是黑暗中肆意生长的妖冶花朵,在招徕着过往的红男绿女。
洛云梦缩在简陋的小巷子排着队。在这儿很多夜场每天都在招临时洗碗工、服务生什么的。活不轻松,但是价钱日结。
很快就轮到洛云梦。登记的黑胖子抬眼看了一眼洛云梦。
“姓名?身份证号码?”
洛云梦报了上去。黑胖子问:“有没有卫生合格证?”
洛云梦摇了摇头。黑胖子生气了,骂骂咧咧:“没有卫生证你来干什么?滚开!”
他很粗鲁地把洛云梦推开,喊:“下一个!”
洛云梦急了:“我可以洗碗,我能干活的。我不要钱,我我……只要给我吃的就行。”
已经十几天了,她再找不到工作就会饿死的。那五百块她不能用,她得拿去救一个人的命。
黑胖子和她推推搡搡。骚动很快引起了里面的注意。
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过三旬的**。那**抽着烟,骂黑胖子:“让你招个服务员就这么屁事多。”
洛云梦看见人来了,赶紧扑上去抱住那**的腿。
“大姐,行行好,我可以干活的。让**什么都行。”
**很嫌恶地踢开洛云梦,不过一撇眼又改变了主意。
她问:“真的什么都能干?”
洛云梦急忙点头。
**捏着她的脸仔细看了一会,笑眯眯的:“脸长得还不错,虽然瘦得不行。不过大晚上的谁看得清楚?”
她对洛云梦点了点头:“进来吧。给你一个活,干得好,一个晚上赚一千。”
她说着扭着水蛇腰一摇一晃地走了进去。洛云梦急忙跟上,走进了那幽深不见头的甬道……
……
那**叫露丝。人人都叫她露露姐。她是这家最新开的“洪都魅夜”夜场的公关经理。俗话中说的“妈妈桑”。
在这儿的“公主”们都归她管,因为她说话犀利手段泼辣,人人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