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
“有敌军,别让他跑了!”
“他在那边!”
身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枪声,秦关月的心跳的格外的快。在这场生死角逐的竞赛下,肾上腺素开始激发她内在的潜力。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她边跑边想。
也不知是夜色太重难以辨认,还是荆棘丛加烂泥路过于难走,她竟然误打误撞地甩开了大部分追兵。
意识到这点的秦关月迅速展开了反击战。
借身旁的树干和灌木为掩体,她灵活地在战场中穿梭,打响反抗的第一枪。
白烟从一个士兵头上升起。
秦关月果断举枪瞄准便射,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滴滑下,也顾不上擦了。她边打边退,有条不紊地向目标点退去。
秦关月刚一回身便听到了左侧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她拔出手枪对着草丛便射,却落了个空。
心头咯噔一下。
下一秒一个身影便扑了过来,她侧身一闪却猛地踩到了一块石头,重心不稳,被带倒在地。
秦关月吐掉嘴里的泥土,架着对方的双臂,腿对着他的腰际使劲蹬踢,翻身跪在对方身上,摸出腰间的匕首。
就在秦关月刀要落下的时候,被压住的人猛地挣扎想将她甩下去。
秦关月顶肘击在了他的腹部,拽着对方的手准备过肩摔。
两人已经临近崖边,在挣扎间带翻了秦关月。在二人都要一同掉下去的瞬间,秦关月看到对方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间。她抓准这个机会,一使劲拽回了对方,自己却因为惯性没稳住身子,滚了下去。
一段很长但不陡的斜坡,秦关月躬起身抱头保护住重要部位,一路滚落下去。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坏了。
秦关月狼狈地趴在地上,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支起身子。
在清冷月光照耀下,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秦关月看向吴哲,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
像是突然卸下了负担,她突然觉得身上酸痛无比,借力想要站直身,却双腿却脱力,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吴哲皱眉,把她扶到旁边坐下休息,转过身背对她,轻轻地说,“我们最好是在晚上就把这条炸坏的线路修好,不然到了白天。”
吴哲指了指身旁空荡荡的草地,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必死无疑。”
“和你分开以后,我很幸运的逃过了追击,可能是都去找你了吧。我很顺利地提前到了这里,已经牵线拉了五十米。我们只需要将断掉通讯线路重新接上,就行了。”背对着月光,秦关月看不清吴哲脸上的表情。
平时总看吴哲一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样子,秦关月有时竟也忽略了他可是学院总排第一的狠人,还是……挺靠谱的。
“没想到就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泥人。”吴哲继续说,“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没想到真是见鬼了。”
“?”秦关月僵硬地歪了歪头,在心底默默撤回了一条消息。可她太累了确实不想跟他打嘴仗了,干脆直接靠着背包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吴哲还是收敛了不少。若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吴哲紧张时必话痨的属性必定是暴露无遗了。
她检查完得出结论,除了身上的青紫和细微的擦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吴哲也没指望秦关月说什么,继续低头开始修复他的线路,嘴碎地念叨着“平常心”“平常心”。
秦关月抱着枪在一旁帮忙警戒。
出乎意料的是,修复工作竟然开展地异常顺利。吴哲就这么一路沿着损坏部分修过去,期间也没人打扰,顺利得秦关月怀疑有诈,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便修好了。
秦关月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她慢悠悠地起身,哑着声音开口,“任务完成了?”
吴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露出他招牌的笑容,“那当然了,我做事,你放心。”
“我刚刚维修线路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心理学上的“霍桑效应”,它提到被观察者知道自己被关注、被观察或者被注意到而改变行为倾向的反应……”
“大学士,我们现在要趁着天黑摸回去,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够我们喝一壶的。”秦关月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准备发表的演讲。
吴哲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掐断了话头,打开了无线电,向总部报告他们完成了任务。
两人收拾好装备便趁着夜色偷偷溜回去。
回去的时候吴哲突然感慨了一句,“哎,我们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秦关月有些想笑,但又怕笑出来怕让他说得更起劲,于是忍了忍。
第一天就碰上这么大的体力消耗,秦关月觉得不累是不可能的,回去的路也并不轻松。他们借着月光,掏出指南针与地图比对,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和线路,随后摸出夜视镜,开始找路。
夜晚的凉风习习,吹到身上倒是缓解了燥热。侧耳细听,夜色之下的大山更显出诡异的寂静,除了些许的虫鸣和风声,就只有草叶碰撞的沙沙声。
吴哲有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秦关月一个眼刀吓得憋了回去,只能撇了撇嘴。
走着走着,前面打头的吴哲突然摆出个警戒的手势,开始搜索着前进。
秦关月警惕地看向前方,看到吴哲蹲下身,小心地扒开了一堆枯叶树枝,露出了被遮掩起来的单兵地雷。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一束束灯光打亮了树林。
吴哲回头看着秦关月,表情惊疑不定,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只见秦关月安慰般地拍了拍他,低声说着,“准备好,要跑了。”
吴哲看着像一只猫一样嗖的一声,瞬间窜得没影的秦关月,跟着她离开的方向咬牙追过去。
脚步声和叫喊声、枪声从身后追了上来。
吴哲从秦关月身侧冒出,两人一前一后地跑着。这样一直逃跑可不是方法,两人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体力快要透支了。
两人对视一眼,干脆地换上新的弹夹,开始朝着身后扫射,脚步不停。
阵阵白烟冒出。
吴哲刚一转身便打掉了两个已经近身的。
粗重的喘息声,连续的高强度越野和脑力消耗已经快要超出身体的负荷。
一声枪响传来。
秦关月侧头看过去,他看见子弹向着吴哲的肩膀飞了过去。她有些着急,但在这时,子弹的速度像是突然放慢了一百倍,连飞行的轨迹也变得清晰可见。
秦关月的身体立马做出了反应,她迅速一个飞扑把吴哲扑倒。同一刹那,子弹便贴着吴哲的脸擦过去,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个动作像是一下子耗尽了秦关月的体力,她好半天没能爬起来,最后是吴哲一用力把她从地上提溜起来,拉着她闷头就跑。
秦关月跟着踉跄了几步,终于找回了身体的使用权,跟上吴哲的速度继续跑。
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这是增援部队到了。
人是不会一直倒霉的,除非你是秦关月。
跑着跑着前面的吴哲突然一个急刹车,秦关月探头去看是一条横在路中间的沟壑,下面月光也照射不进去,不知道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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