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脸色发绿,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警官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检验报告递给她:
「这是三个医院同时出的,我们确认,死者为梁言和沈伟平。」
「砰」一声,沈明月呆呆的跪坐在地上。
屋子里的人急切地往外涌,却因为被挡着只能大声的问:
「明月,到底怎么了?梁言那小贱人是不是找到了?」
「我就说,崔志这孩子这么乖,怎么可能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警官,我看你们也真应该退休了。一群蠢货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结论,你们要不要脸。」
「明月你说话呀,我们老两口想一会儿举办个认亲宴,反正今天是个好日子,小志清白了,梁言也找着了吧,正好让他签了亲子断绝关系,我们小志也好大大方方的管我叫两声爹!」
「闭嘴!」
沈明月仍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儿。
只不过她强撑着站起来,擦了两下额头上的虚汗,又疾步走进屋内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崔志。
几乎是转瞬之间,她就明白了谁在撒谎。
她眯着眸子,冷冷的盯着崔志,再发现对方根本不敢和她对上眼睛之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
「我不信。」
「你们是梁言花钱雇来的吧,你说他死了就死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况且。」
说到这,沈明月笃定的扯出一抹笑:
「如果你说他被崔志杀了还有点可信度,但我爸,绝对不可能死。」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她这样说我还是不免心头一颤。
证据都确凿了,她竟然还想着为了崔志找补。
警官甚至都被气笑了。
「这半年里你有联系过他们两人吗。」
「我们查了所有监控,周边的所有活动记录,当时进入这间实验室的只有他们三人。」
「包括里边所谓的两具大体老师,所有的医院和遗体捐赠记录都没有指向研究所的,如果这样您还是不信,那就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虽是商量的语气,可他们钳着沈明月的胳膊却很用力。
十多个法医都一脸肃静的站在身侧,他们或多或少都擦着脸上的汗,毕竟能把我和沈父的尸骨分开也是一个大工程。
「据不完全判断,两人在活时均被注射了大量的兴奋剂,甚至稀释了福尔马林的浓度。」
「活体解剖,多狠的心,如果我没记错,崔志最新上报的研究正是肢体研究。你不妨仔细看看这身体你熟不熟悉。」
沈明月被人推过去,对方压着她的头不断用力。
我眼尖的认出这是我曾经指导过的小孩儿橙子。
「这个玫瑰你不熟悉吗?梁哥那么爱你,他知道你不喜欢他,知道你们婚姻是因为责任,可他又要求过什么?工资一分不少的打在你卡上,假期也都加班加点揽活,不就希望你过得好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沈明月,他救过你的命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就……怎么就……」
橙子已经泣不成声。
为首的警察也郑重的盖上我和沈父头上的白布。
「能进入这间国家级研究所那都是顶尖的硬汉,又怎么会为那点蝇头小利背叛信仰!」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一直将目光放向国外,以为是他们派人给两位英雄抓走或者灭口,追查下去就是半年,没想到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说着,他跪下去,整屋的人一齐站到他身后重重弯下腰。
「英雄,一路走好。」
原来我们不曾被人遗忘,原来我的国家从未抛弃我。
原来我一直是他们敬仰的梁先生。
这一瞬间,我突然就释怀了。
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摸上去,竟然沾了点绯色。
魂魄伤心之余,流出的原是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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