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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瞒他。
半年前,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
当时我高兴极了,走到书房门口,却见他在里面和苏雅打视频电话。
面覆薄红,双手在桌下耸动。
他喘着粗气道:“小雅,只有你能勾起我心底的爱意,那个死哑巴的叫声嘶哑又难听,听着就恶心。”
我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耳朵跑开。
他嫌弃我是个哑巴,然而我的声带......明明是为了他才毁掉的。
原本的欣喜化为悲伤,我哭泣了一整夜。
天明后,我顶着通红的眼眶去见爸爸。
他本来在对着镜子整理鬓发,一见我这样,顿时慌了神,既想关心我发生了何事,又怕惹我不快。
我不禁破涕而笑。
原来,还是有人爱我的。
这份爱,无关身份和地位。
可我却护不住他,生前害他名誉受损,死后也看着他受辱而无能为力。
沈锐泽认定爸爸是我的奸夫,越想越生气,用手机给我打视频电话。
我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接得了电话呢?
他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都只有冷冰冰的**。
他皱紧眉头,怒骂道:
“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真是长本事了,这次我一定要将她关在地下室里,禁食三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我冷冷地看着,心觉好笑。
他明知道密闭空间是我的噩梦,却偏爱这样折磨我。
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在地窖中困了整整一个月,也在那里,遇见了同样被拐的沈锐泽。
在那个潮湿黑暗的地方,我们的声音是彼此唯一的安抚。
我给他讲故事,而他唱歌驱散我的恐惧。
最后,我们互相配合,成功逃了出来。
路上,他发高烧晕了过去。
我背着他,一直跑,跑到双腿酸软,最后竟被追上了。
我拼尽全力护着他,被打得奄奄一息。
那群人为了折磨我,往我的口中塞了一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
所幸警察及时赶来,成功救下我们。
但人贩子带着我转了太多个地方,加上我记忆不清晰,警察没能帮我找到家人。
而我也声带受损,再也说不出话。
沈锐泽的妈妈收养了我,死前还立下遗嘱,让我和沈锐泽成亲,否则他将无法继承财产。
他那时已准备好向自己的小青梅告白,因此恨透了我,甚至后悔当初帮我逃跑。
他说:“夏悦,你就是个白眼狼,既然你要嫁给我,那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婚了,永远待在我身边受折磨吧!”
“白眼狼”这个词深深刺痛了我,我想打手势辩驳,可他懒得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婚后,我绞尽脑汁想和他好好生活,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早知今日,我宁愿当初就死在地窖中。
沈锐泽扔掉手机,厌烦地揉了揉眉心,对保镖说:“去把夏悦带过来,她要是不愿意过来,就打断她的腿。”
保镖面露不忍,却也只好按照吩咐去办事。
这时,一个瘦高个保镖带来个女孩,说:“我们在这个男人的家里,还找到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女孩看见沈锐泽和爸爸,高兴地叫唤:“外公!爸爸!”
看见她,我猛地颤了颤,在心中唤了声“芸芸”。
她竟然也被带了过来?!
八年前,我意外怀孕,沈锐泽执意让我打掉。
他讨厌我,自然也讨厌我的孩子。
我想着,先偷偷生下来,再抱到他面前。
谁知,我偷听到他和苏雅的对话。
“锐泽,她生了这个孩子,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乖乖,怎么可能呢?我才不会让这种恶心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就算真的生了,我也会把孩子丢掉。”
我泪流满面。
没想到,他无情到这种地步。
我只好将孩子寄养在其他地方,求监视我的那些保镖不要说出真相。
那几个保镖比沈锐泽有良心多了,都同意帮我隐瞒。
直到后来,我和父亲相认,便将芸芸送去他那里,闲暇时和他们团聚。
那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是我真正的家。
听见芸芸的那声轻唤,我心叫一声糟糕。
她肯定是看见了新闻,知道我和沈锐泽是夫妻,也猜出了沈锐泽是她爸爸。
沈锐泽,会喜欢这个女儿吗?
我惴惴不安地看向他。
可他竟然面色阴沉地走过去,将芸芸拎起来,咬牙切齿道:“她竟然还有了个私生女。”
芸芸哭泣着挣扎:“我不是私生女,爸爸,我是你的女儿呀。”
我爸爸费力地从地上爬起,颤巍巍地想走过去抱住芸芸。
“沈锐泽,你别动她,她真的是你的孩子。”
沈锐泽掐着芸芸的后颈,细细打量,眼神恍惚了一瞬。
“竟然真的和我有点像......”
苏雅插嘴道:“锐泽,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如你和她做个亲子鉴定,这不是一了百了?”
沈锐泽把芸芸扔到沙发上,淡淡地点头,使唤助理去办这件事。
可我敏锐地注意到,助理和苏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完了。
我的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这下完了。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助理拿着两份报告回来。
一份是芸芸和沈锐泽的,显示无血缘关系。
一份是芸芸和我爸爸的,血缘关系高达百分之九十多!
沈锐泽怒火中烧,撕碎报告,将还未站稳的爸爸再次踹翻。
又用充满恨意的神情盯着芸芸,说:“把这个杂种送走,我要让夏悦永远也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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