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躺在沙发上的陈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我没死?”
好一会儿后,陈树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眼神里满是恐惧,不解。
又是一场梦?
不对!
他清晰的记得死亡的窒息感,绝对不是一场梦。
“这是……”
忽然,陈树发现眉心处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用手去摸,放到眼前一看,浑身一颤。
是血!
准确的讲,是爷爷用来盖住他脸的报纸上的血。
“不是梦?那我是死了吗?”陈树目光呆滞,脑海一片空白。
肢体真实的触感,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头……好痛。”
陈树捂着疼痛的脑袋,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走去,准备将眉心上那令人心烦的鲜血洗掉。
“哗啦啦!”
陈树打开水龙头,整个脑袋埋/进了洗手池,冲刷着脸上的血污,试图缓解头痛。
好一会儿后,他缓缓抬起湿漉漉的脑袋,长发被水粘连成一整片。
刚抬起头的陈树,正想拿毛巾擦脸,低头的瞬间,呆愣住了。
只见洗手池内被冲洗掉的血水,竟然开始自己流动起来,诡异的拼凑成了一段文字。
下一秒。
洁白的水面上,一行扭曲且诡异的血红色文字,出现在了陈树的眼前。
【我们都在看着你,逃不掉的】。
陈树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和呼吸几乎停止了。
然而,当他眨了一下眼,水面上的文字消失了,随着下水道流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幻觉?
陈树身体一颤。
下意识的回过头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浴室。
“哗啦啦!”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密集的雨点声。
呼啸的狂风将白色的窗帘,吹得乱舞。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惊吓过度,他总感觉黑暗中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陈树倒咽了口唾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记忆了?”
他站在镜子面前,双手抱着脑袋,想要回忆起原身的情况,可记忆如同被删除一样,无法想起。
“嘎吱!”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大门被打开了,隐约传来一对男女的交谈声。
“都说了改天在动手,你偏偏挑这鬼天气,我全身都打湿了。”
“臭娘们,你懂个屁,他都觉醒火种了,在不动手,老子就得死。”
听到声音,陈树将手中的毛巾披在肩上走了出来。
“爸……妈……你们回来了。”
走出浴室的陈树,看着全身湿透,正在脱雨衣的中年男女,身体本能的僵硬在原地,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一段记忆浮现。
当年原身一家死在火灾后,作为孤儿的陈树被眼前的中年夫妻领养。
奇怪的是,见到养父母,身体为什么会害怕?
此刻,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女回过头见到了走出浴室的陈树,双眼无限放大,俨然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啊!”
中年妇女被吓的脸色苍白,满是泥泞的脚没站稳,一**坐在了地上,划出了两道泥痕。
“陈……陈树?”
男人张了张嘴巴,语气有些颤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怎么回来的?”
“不记得……爸,妈,我头好痛啊!”陈树抱着脑袋,痛苦的喊道。
“那……你就去休息。”男人滚了滚喉咙,哆嗦的开口道。
“好。”
陈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依靠着肌肉记忆,如同一个宿醉的醉汉一样,步伐飘忽的回到房间。
“砰!”
随着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大门口的夫妻俩松了口气。
客厅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夫妻俩相视一眼,脸上不见一点血色,煞白的可怕。
“你不是处理干净了吗?”
“他……他怎么回来了?”
女人站起身,激动的抓住男人的手质问道,身体都在颤抖。
“不,不对!”
男人脑袋剧烈摇晃,他看着陈树所在的房间,脸部肌肉抽搐。
“陈树已经被我杀死了,他根本不是陈树,是……咒灵!”
此言一出,客厅的电光变得闪烁不定。
女人脸上充满了惊恐,都快哭出来。
“我们还是通知禁卫军处理吧!”
“蠢女人,闭嘴!”
听到禁卫军,男人脸色勃然大变,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将其打翻在地。
“你是想让禁卫军知道,我杀了一个觉醒火种的御灵师吗?”
女人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哭泣着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等着被咒灵杀死吗?”
男人呆愣了片刻,回头看着陈树所在的房间,恐惧的眼神逐渐被狰狞的杀意取代。
“老子能杀他一次,就能第二次。”
说完,他走到门口的消防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消防斧,怒气冲冲的走向陈树所在房间。
……
另一边。
回到房间的陈树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剧烈收缩。
血,一地的血。
床单,衣柜,地板……四处都是血。
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血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陈树痛苦的抱着头,跪在地上。
突然,地板上还未干涸的鲜血在他的注视下,诡异的流动起来,组合成了一行血字。
【他来了,快跑!】
他是谁?
“砰!”
紧接着,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陈树猛地回头望去。
“轰隆!”
同一时间,窗外响起一道雷鸣,昏暗的房间被雷光照亮一瞬,显露出了门口的身影。
手里那着一把血红色的斧头,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露出的下颚线满是冰冷的杀机。
“爸……”
陈树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愣住了。
这一幕,他感觉似曾相识。
原本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这一刻拼凑完整。
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浮现。
今天,是他的生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庆祝,然而,温馨画面的隐藏下是杀机。
他被养父用本来切蛋糕的刀,割掉了脑袋,吸干了鲜血,尸体被丢入了麻袋里,最终被厚重的泥土掩盖……
“我想起来了,地上的血,是我的。”陈树表情浮现出震惊,声音沙哑。
“杀我的人是你啊……爸!”
“你果然不是陈树!”男人紧握手中的血斧,双眼血丝密布。
“不管你是谁,有你在我就活不了,你必须死!”
说完。
在一道沉闷的惊雷声中,血斧高高举起,猛然落下。
“嗤!”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男人的面庞。
猩红的血浆绽放。
陈树的脑袋被劈成两半,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血斧卡在了颈椎骨上,劈裂成两半的脑袋,脸庞上的眼珠瞪大,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鲜血顺着劈裂的脑袋,流淌一地。
这次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
疑惑,不甘,愤怒……这是陈树内心最后的念头。
他不想死。
“老公!”
就在陈树最后的生机要溃散的时候,一道温柔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色睡衣的女人出现在了跟前。
是老婆!
不对,老婆不是在我梦境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中?
而且,爸爸似乎看不见老婆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讲,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快死了。
“老公,你想活吗?”老婆温柔的用手抚/摸着陈树被劈成两半的脸。
“你只要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了他,让你活。”
老婆俯身凑到陈树的耳边,烈火红唇微动,吞吐热气。
温柔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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