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悲！

她也相信人与妖之间的和平共处是真实的，人与妖是有感情存在的。

“对自己人……也这般心狠手辣吗？”

云洛兮一来，那尊贵的金色双眸就是看朝凌血，声音冷淡如冰。

“自己人？”

凌血冷笑着：“是否是自己人，你比我更清楚。”

云洛兮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易潜行等人的死，她也只能表示惋惜。

就在这时，云洛兮身后，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大军也是蜂拥而来。

这之中，有人，有妖，几乎普天之下的所有强者都来了。

有的来自联盟，有的来自各方大势力。

也有的是刚刚从虚空之塔内部放出来的，其中就有十大妖皇。

“好一个大团结的场景，可惜……”

凌血血红色的眸子与云洛兮对视着：“云洛兮，当摧毁虚空之塔，摧毁献祭大阵之时，你们就已经败了，全世界……都已经败了！”

这一朝未能杀尽天下妖，未能散尽天下妖气，万世浩劫必将降临。

到时这个天下，必定生灵涂炭。

“魔头，到现在，你还妄言所谓的万世浩劫？试问世间谁人信你？你可能拿出任何依据？”

云洛兮身后，各方强者大军，各方人族与妖族，都是一同开口：“世间任何种族，均有善恶之分，人如此，妖亦是如此。”

“你不该一概而论，要将妖族尽数抹除。”

“猫猫狗狗尚有感情，何况是妖？”

“我的夫人虽说是蛇精，但却心怀善念，与我相濡以沫，生死与共，我与她走过多少风雨，感情是真是假，我岂会分辨不出？”

“我义父义母均为妖，但他们却从小将我养大，若非有他们，我早已饿死街头！试问如若他们要害人，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我的结拜兄弟亦是妖，但却与我几番患难，情意相许，生死相交，甚至为了我几番命悬一线，若非有我兄弟，我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这其中感情，岂有虚假？”

“我就是妖，这天下妖族之中，的确有不少恶妖杀人如麻嗜血如命！但并非所有妖怪均是如此，我们之中，也有心地善良渴望和平之辈。”

“这无数年来，人与妖之间的和平共处，比比皆是。”

“你身居高位太久，眼中只有那冰冷的权力和野心，对人间温暖一无所知，对爱……一无所知！”

“一个大好的和平盛世，你却编造一个什么万世浩劫的谎言，扰乱人心。”

“但凡你能拿出任何依据，或许我们都会相信，但这一切不过是你这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口头之言。”

“纵然你有那预知未来的能力又如何？谁敢保证万世浩劫当真是预言，而不是你的谎言？”

“你想要斩尽天下妖，削弱这盛世整体实力，目的究竟是什么？”

“恐怕……也不过是想稳固你那长久的统治，稳固你的霸主地位！”

“所谓的献祭大阵，恐怕也不过是你为了吞噬十大妖皇毕生修为所造。”

“这些年来，你杀了多少善良的妖怪？你为了抓捕十大妖皇不择手段，其间又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多少无辜的生灵？”

“你才是恶魔，你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魔鬼！”

“这才是这普天之下，最该被抹除的毒瘤！”

“……”

一道道愤怒的声音在这天墟绝地之中弥漫而开，回荡而开。

甚至其中大部分说话的……都是人。

相比于凌血的万世浩劫之言，他们更愿意站在妖族那边，更愿意为妖族打抱不平。

此时的凌血，只有孤身一人，面对天下唾弃。

而对于周围那一道道谴责的声音，凌血完全没有在意。

他只是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面对着那将他包围的铺天盖地的大军，面对着那一道道破骂和谴责。

一人对万军，在这血红色浑浊的天墟绝地之中，形成了一副悲壮而凄凉的画面。

——举世皆浊！

全世界，所有人都相信妖，相信爱。

所有人都在歌颂着高尚的爱，浑然不知自己正将整个人族的未来……推向灭亡。

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悲！

所谓的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为一道枷锁，死死的锁在了整个人族的身上。

也锁死了人族的未来。

以爱为锁，妖族这一招，的确别出心裁。

凌血纵然有万人之上的修为，甚至纵然能够窥探未来，也不可能解开这道枷锁。

或许……只有在未来，当那万世浩劫降临之时，当整个人族尸横遍野之时，所有人方能清醒。

可那时……自然为时已晚！

凌血的目光，最后与云洛兮对视在一起：“你本不该是愚昧之人！”

半空中，云洛兮金色的美眸此时也是看着凌血。

她没有回答凌血的问题，而是淡淡道：“放弃抵抗吧，朕……本无意与你生死相向。”

“无意？”

凌血冷笑着：“你灭我麾下三大魔军，毁我虚空之塔，破我献祭大阵，这……叫无意？”

“这是你咎由自取，朕……迫不得已！”云洛兮沉声道。

凌血要杀尽天下妖，她身为联盟的盟主，自当心系天下苍生，不得不阻止凌血。

而此番大战，她也给过凌血麾下三大魔军机会，如若他们投降认输，可免一战，可免一死。

可惜，那三大魔军都极具血性，非要拼死相抗。

她自然逼不得已，只有下狠手。

“朕现在也可以给你选择的机会。”

云洛兮接着说道：“放弃抵抗，凌血，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你魔界还有虚空魔镜，所有人都可以复活，大可全当这是一场闹剧！”

无论如何，凌血终究是这普天之下，实力唯一与她比肩的存在，与她一样的王者。

其实如若有机会的话，她更愿意与凌血和平共处。

可惜，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存在的。

“选择？”

果然，只见凌血冷冷一笑：“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立即将十大妖皇重新抓捕，与我联手，重建献祭大阵。”

“否则……十年之后浩劫降临，天下大乱，后悔莫及！”

如若云洛兮与他联手的话，重新拿下十大妖皇，自然会很简单。

如若云洛兮与他联手的话，这万世浩劫恐怕也早就已经阻断了。

可惜，云洛兮与他，却偏偏生来就是敌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