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下午第一节是体育。

中午午睡的时候，姜鹤心里想着睡前看的那道数学题，还有一小问没解出来，睡得就有些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好半天才眯了会儿，导致她下楼的时候头有些沉，心情被阴霾笼罩。

体育老师大概是被地中海交代过了，连一些放松的项目都没给他们班安排，简单带着活动了下，就让解散了。

姜鹤和夏夏在树荫底下坐着休息，孟佳也坐在旁边玩手机，姜鹤和夏夏在看钱浩打篮球。

在姜鹤亲眼看着钱浩被人第三次扣下球后，他在篮球场暴怒呐喊：“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姜鹤突然觉得坐着没意思，便侧头问她两：“去不去便利店？”

夏夏积极响应：“我去我去，刚好想买点零食屯着，明天看新闻周刊的时候吃！”

孟佳低着头道：“我不去了，你俩去吧，奥对了，帮我带瓶可乐行吗？”

她抬脸看向姜鹤，作乞求状，一脸的无辜可爱。

姜鹤向来不会拒绝女生，于是挥挥手，爽快答应：“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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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的操场跟旁边的学区房是共用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位于校外的，跟学校便利店刚好是两个方向，距离不近。

两人从操场铁门出来，然后穿过中间的一条小路，再走进二号门，就进了学校了。

她俩慢慢晃悠着走过去时，一节课已然过去一半了。

一进便利店，姜鹤直接去了饮料区，夏夏转身去了零食区，两人分头行动，各不耽误。

她顺手给孟佳要的可乐拿上，然后给自己拿了瓶椰奶。

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夏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一脸激动，然后朝她挤眉弄眼：“你猜我看见谁了？”

姜鹤不明所以，问：“谁啊？”

下一秒，有人自货架拐角处走来，肩宽腿长，丰神俊朗，带着少年特有的意味，连走路时带起的风都是肆意无畏的。

祁晏...

冤家路窄。

他的口气有些傲慢懒散，在炎炎夏日里显得懒洋洋的，像只矜贵小猫。

“好巧。”

他话音刚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中浮现出揶揄：“不对，这个点你怎么在这？堂堂年级第一，居然连课都不上？”

他一副戏谑模样，十分高傲，惹人烦闷。

姜鹤心道：关你屁事，真是好讨厌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嫌的人。

她呛声回去：“这个点你不是也在这？彼此彼此罢了。”

说完，她就拉着夏夏往收银台走去，祁晏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站在路中间不让路，姜鹤不耐烦的抬眼，对上了祁晏的双眸。

那双眼睛里蕴藏着细碎的笑意，可那笑意并不友善，只是些恶趣味罢了。

姜鹤只觉得心烦，狠狠撞了下祁晏的肩膀，在他冷不丁身子被撞歪时，姜鹤才得以走了过去。

姜鹤手里捏着校园卡，等结账，她将校园卡的一角在台面上不断磕着，发出间断细碎的连续响声。

祁晏的声音有些傲慢，轻飘飘从身后传来：“突然想起我们还没有下赌注，我不会让你太丢脸，这样，如果你输了，就把‘祁晏比姜鹤牛逼！’这句话写在微信个性签名上，为期一个月，怎么样？”

这还叫不太丢脸？

姜鹤呵呵笑了两声，结完账后，将校园卡收回口袋，斜支着收银台，蹙眉冲祁晏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输？”

祁晏啧啧两声，然后说：“不是确定你会输，而是我坚信我能赢。”

他说着，勾起笑，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是说不出来的耀眼。

但是姜鹤此刻却只觉得刺目，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午睡起来的烦躁情绪此刻抽丝剥茧，差点将整个人缠住、淹没。

她蹙眉，只想赶紧应付完这事。

“如果你输了，就在校广播站广播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永远追不上我，让全校人都知道，行吗？你要是敢，我就赌。”她语气很冲，扔下一句话，然后拉着夏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在两人即将踏出便利店的前一秒，祁晏勾起笑，满怀恶劣和玩味，扬声道：“我敢啊...姜鹤！”顿了下，他才道：“...明天见。”

祁晏眼看着姜鹤的身形在听到这句话时顿了下，然后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回头来扇他。

祁晏莫名觉得好笑。

姜鹤出了超市，深呼吸了口，才缓过来。

...明天见？

好一个明天见。

明天是周三，是挤进前二十名的普通班同学搬进A班的日子...

天杀的，姜鹤将后槽牙险些咬碎，一想到她起码要跟这个嚣张至极的人在A班度过半学期的时间，她就祈祷，希望她不会一气之下将这人从二楼窗户扔下去。

夏夏关心道：“姜鹤，没事吧？”

“你确定要跟他赌吗？你俩的赌注也下的太大了点，一时不慎，校史流芳啊。”她啧啧感叹着。

姜鹤冷哼一声：“他要下赌，就得承担得起赌输的后果，别最后哭着来求我放他一马，我可不会松口。”

与此同时，便利店内。

祁晏上扬着的唇角慢慢下落，从兴味变至平淡，他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在心底暗自腹诽：臭脾气。

收银员姐姐看两人打半天哑谜，好奇问：“同学，怎么了？怎么还要去广播站公开认输啊？”

祁晏礼貌笑了下，与刚才跟姜鹤对质时的鲜活不同，此刻是说不出的客气疏离：“没什么，打赌下的赌注而已。”

他边说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姐姐边扫码边嘟囔着：“这赌注下的可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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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操场时，夏夏准备将她挖到的所有祁晏的信息告诉姜鹤。

“你知道祁晏...”

只不过才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姜鹤打断。

姜鹤蹙眉，抬手做停止状，一脸的烦躁，眉眼间是止不住的嫌弃：“夏宝，你跟我说点别的行吗？能不能别提这人了，怎么哪都有他。”

夏夏看着姜鹤的神色，旁敲侧击问：“怎么了？你不好奇跟你打赌的这人吗？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孟佳一听是祁晏，手机也不玩了，往包里一扔，就往她两跟前移着，一脸的求八卦的模样，等着夏夏接着往下说。

“打住，我一点都不好奇，而且，”姜鹤撑起一个笑，“我不可能会输，你放心吧，这件事的结果，只有他广播丢脸的份。”

“什么广播？什么广播？”

夏夏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孟佳解释了一遍，惊得孟佳嘴巴半天没合拢。

夏夏评价着：“啧啧，不懂你们这些顶级尖子生，没事居然比赛答案玩，惨无人道，惨无人道啊。”

“妈呀，这么大的赌注，姜鹤，你不会输的吧？”孟佳惊讶问她。

要知道，身在前二十，一分之差都可能天旋地转，更何况他们两个这要争夺年级第一的宝座，每一分都至关重要，但是谁又能做到拿到应该拿到的所有分数呢？

这赌要赢简直难于上青天。

姜鹤像是被祁晏激起了胜负欲般，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输。”

姜鹤的话语从齿间挤出，目光锐利：“我偏要让祁晏亲口说出他不如我这句话，杀杀他的锐气，免得一天到晚鼻孔都是朝在天上，谁也看不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