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群走后,闻恪进屋用钥匙打开洗手间反锁的门。
计嫣听到动静,胡乱擦擦脸,慌忙起身,哑着嗓子说:“都走了吗?我去打扫。”
闻恪手里夹着烟,头发有些凌乱,白衬衣敞开两颗扣子,配上精致五官,锋利气场不减,白日职场精英变成夜间情场浪子,又欲又A。
计嫣多少委屈在四目相对下化成一团青烟。
她期待他说两句安慰。
闻恪却凉凉问:“谁让你来的?”
计嫣张目结舌,满眼失望低下头,轻声说:“我以为这边没人。”
“没人就来?”闻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笼罩她头顶的光,眯了眯眼,“占着老宅不够,还想占新房?计嫣,婚前财产跟你没关系,懂不懂?”
“我没想占你家钱。”计嫣忽然觉得心口痛,眼眶又红了,赌气道,“我找到房子就搬,老宅问起来,我不会帮你掩护。”
闻恪身子前倾,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你威胁我?”
“我没威胁你,是你太过分了。”计嫣别开脸,说着说着开始哭,“你不愿意结婚,可以离,我以为你会念点过去情分,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可你们合伙侮辱我。”
“计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你结婚?”闻恪直起身子,居高临下说,“你从前就爱哭,大小事除了哭,矫情,屁用没有。”
计嫣怔忪抬起眼,眼泪挂在下巴上忘了擦,半晌喃喃:“原来你这么看我,你早就厌恶我了。”
闻恪不耐烦开口:“屋里就我们两人,不用装乖,洗把脸,过来签字。”
她脸都不要了,洗什么呢?
计嫣淡淡的绝望,跟出来:“签什么?”
闻恪从抽屉里拿出几页订好的纸,排头“婚内协议”四个字赫然醒目。
计嫣懵了:“这是什么?”
闻恪把协议推她面前,又拿来一盒红印油:“铅笔打圈的地方是重点,看完签字盖手印。”
计嫣不明所以,扫眼桌上的协议,看到第一个圈“婚姻期限一年”,立刻拒绝:“我不签。”
闻恪料准了:“计嫣,一年五百万,很多高级经理人都拿不到这个数,刚才你说我不念旧情,行,再给你一套市区公寓,明天过户,你可以搬那住。”
计嫣板起脸:“你给多少钱,我都不签,除非叔叔看过,他要我签我就签。”
见闻恪脸色越来越冷,她鼻子发酸,哀求:“你不喜欢我哭,觉得我没用,我改,不签行不行?”
“不行。”闻恪把笔甩她面前,“签吧。”
“闻恪……”计嫣看到第二个画圈,要求女方净身出户,她忍不住,手背抵在眼睛上,声音微微发颤,“我没图过钱,我喜欢你好多年,以为你知道。”
“知道。”闻恪按灭半截烟,又点一根,“过去了,没意义。”
“我现在也没图。”计嫣吸了吸鼻子,声线都不稳了,“闻恪,我愿意等,以后你的事我绝不过问,只要别让我离开。”
“何必?”闻恪淡漠抽着烟,“该补偿你的一分不少。”
计嫣眼泪憋在眼眶里,努力保持镇定:“我不要补偿,我想有个家,正常的家,像闻叔乔姨那样,十年如一日的恩爱。”
“那你找错人。”闻恪没再隐瞒,“祝囡迟早回国,她不会想见你。”
提到祝囡,计嫣没辙了。
她颓然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我一点机会没有吗?”
说着,不知哪来的孤勇,坐直身子,把协议推开,直视闻恪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闻恪耐心告罄,站起身,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抓起协议啪一声摔在计嫣面前。
而后绕到计嫣背后,抓住她的手,强行塞进笔,用力捏紧,另一只胳膊抱紧她的肩膀,固定在怀里。
闻恪常年健身,别说女人,一般男的很少比得过他。
计嫣动弹不得,只剩尖叫:“我不签!我不签!我不签!”
闻恪沉下脸,压紧雪白的手指,笔尖戳破纸张,力透纸背签下“计嫣”,又强迫盖下半个鲜红指纹。
计嫣的手被捏麻了,心也麻了。
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爆哭,说:“这对我不公平!”
可感情最不能谈公平,先付出的总会吃亏。
闻恪收好协议,冷脸上楼关门,任由计嫣歇斯底里。
计嫣感觉心脏像被捏住,疼痛从胸口蔓延四肢,她浑身发冷,像泡在冰水里,咬牙掏出手机拨通闻有峰的电话,边抖边说:“叔叔,闻恪不要我了,我好难受……”
说完失去意识,而电话那头才被人接起来,喂喂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