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霁整整晕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目光所及之处,貌似一间并不宽敞的小木屋,屋里摆着他正躺着的木板床,另外就是一张小桌子和两小板凳。
如此简陋,还不如他王府里的马房。
屋里就他和星轨。
“这是哪?”司空霁虚弱问道。
星轨又哭又笑,谢天谢地,抹了把眼泪说:“王爷,我们在万枯谷的尽头,王妃当年没有死,一直住在这里。”
司空霁想坐起来,有太多的问题要找林浅薇问,可是刚一动,就被星轨按住了。
“王爷,王妃说了,还得三四天才能下床走动。”
“她人呢?”
“几个男仆正在侍候王妃沐浴。”
什么?!
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简直是他一生的耻辱。
他要去掐死她!
“王爷,别别别,王爷息怒。”星轨手忙脚乱,按重了怕伤着王爷,按轻了又摁不住,连忙说道:“那几个男仆负责看门,听说王妃每次沐浴都这样,少谷主都不能进去。”
“少谷主??”
“就是那天的小孩,王妃唤那小孩叫糖崽,属下跟谷里人打听了,那小孩叫沈天翊。”
“姓沈?”
“是的。”
司空霁深瞳里凝聚起杀人的凶光。
他复姓司空,那女人姓林,生的儿子姓沈!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
必须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司空霁强行拂开星轨,外袍都没披就开门出去。
这是?!
木屋搭建在参天古树上,离地面好几米。
放眼望去,像这样的苍天古树还有很多,几乎每一棵上面都有树屋。
树荫下,青草铺地,野花娇艳,几十号男仆各自忙碌着手里的活,少数几个女仆坐在一边缝衣服,带着几个小孩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司空霁绝对不相信这里居然是万枯谷的尽头。
树屋的门口有软梯可以爬到地面,他嫌慢,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身上的骨头就像要散架,剧痛无比,逼出一口鲜血,司空霁忍了又忍都没忍得住,噗一声喷了出来。
“大灰狼,你不要逞强。”糖崽哒哒跑过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仰着小脸数落司空霁:“你晓得不?我求了娘亲好久,娘亲才答应留你在谷里养伤。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对得起我吗?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汗?!
司空霁盯着屁大的小娃娃,心头架不住地凌乱起来,却又有点甜。
这孩子不带任何目的,纯粹而又纯真地关心他。
在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官场里待久了,这种关心于他而言难能可贵。
他想抱抱这孩子,但是这孩子躲开了。
“大灰狼,不经过娘亲允许,你不能再碰我,娘亲说的,一经发现,就要把你的手砍下来。”
司空霁暂且收回手,比起不能抱这孩子,他更不想听这孩子管他叫大灰狼。
他问道:“你娘亲没有告诉你吗?我叫司空霁,不叫大灰狼。”
糖崽摇摇头,捡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只乌龟,乌龟的**后面画了几个圈圈,指着圈圈说:“你叫这个。”
“什么意思?”
“这是王八蛋,娘亲说了,不管你叫什么,在我和娘亲面前,这就是你的名字。”
星轨跟着从树上跳下来,听得脚上一软,差点摔了个脸朝地。
王妃的路子有点野!
司空霁深深觉得,不能放过那个叫林浅薇的女人。
这女人今非昔比,本事了得,再由着这女人的无法无天下去,他对不起司空家列祖列宗!
“糖崽,过来。”林浅薇打着哈欠走来,沐浴完身上舒服极了,想要搂着儿子睡一觉,看见司空霁离儿子那么近,她气不打一处来。
抱起跑来的儿子,林浅薇横给司空霁一记眼刀,刚刚声音还柔柔的,透着一股子懒倦,转眼就清冷起来:“司空霁,你别拐弯抹角跟我儿子套近乎,想死直接说。”
司空霁听完就要掐林浅薇的脖子。
星轨急得汗都下来了,死死拦住自家王爷,不停使眼色。
王爷,您也消停会吧!
还想被巨猿砸地上是不是?
“娘亲,我困了。”糖崽搂着林浅薇的脖子说,不愿娘亲和大灰狼一见面就闹得你死我活。
林浅薇看在儿子的份上,这才算了,睡午觉去。
司空霁擦擦嘴角残留的血渍,如炬目光胶在林浅薇的背影上收不回来。
这女人以前很瘦,干巴巴的那种,现在这女人也瘦,但是身线婀娜,曼妙之极,都生过孩子了,腰还是那么细。
真想不到,万枯谷的尽头居然是一方宝地,将这女人滋养得如同破茧重生!
他多看了这女人的背影几眼,就不想把她掐死了,心中莫名坚信:
这女人身上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变化。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