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被冻得不住发颤的手,擦了擦屏幕上的雪,拨出第二个。
终于接通。
「鹿圆,你到底要作到什么地步?」裴鹤漠然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忍耐。
我强忍住疼痛,开口:「裴鹤,我脚疼的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先回来送……」
「走不动就给警察打电话!」裴鹤终于爆发,「我跟没跟你说,我有要紧事回不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的手,终于脱力垂下。
我不是不知道可以找警察,但因为你是我最亲密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第一时间下意识向你寻求帮助。
况且裴鹤才开出去十多分钟,我想他回来会更加快一些。
但他的话,像这铺天盖地的雪,纷涌地落在我头上。
冰冷刺骨,又让我彻底清醒。
我趁着信号还有一格,报了警。
一直蹲在路边等着救援。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模糊时,耳边隐约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身上头上,无一不覆上积雪。
我勉强抬起头,看向单调且令人窒息的白茫茫一片。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终于悲观地意识到。
我被关在这场初雪里,似乎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半个月前,苏迟玥回国转入了我们学校。
裴鹤去机场接的她。
而裴鹤是我认识九年,在一起两年,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我看着苏迟玥发的朋友圈。
「关键时刻,还是只有兄弟靠得住!」
配的图片是裴鹤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的背影。
一股难捱的委屈直直涌上心头。
我从外地回学校,裴鹤总以实验很多为由推脱来接我。
调出通讯录,我毫不犹豫拨了电话给裴鹤。
明明是通的,却无人接听。
等我再打过去时,已经关机了。
我呆愣愣地上完一大节课,时不时看向手机,都毫无动静。
直到出了教学楼,裴鹤一身长款黑大衣,冷淡地立在门口。
我抿了抿唇,才走过去。
「走吧,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