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刺眼而灼热,背后是柔软的席梦思,卫卿卿却感觉身体正急速坠落,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下一秒,她从梦境中挣脱,劫后余生地喘粗气。
秀眉微微皱起,眼前熟悉的中世纪装修风格,让卫卿卿身子猛地弹坐了起来。
这儿是自己的家?
可她为什么还会回到自己家,自己不是和父亲一起丧生在酒窖了么?
隐约听见门外传来悠扬而轻柔的小提琴声,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落地镜,瞳眸一紧,身上的礼服是两年前父亲为郁文倩举办宴会时自己精心挑选的。
宴会?
自己难道是重生了在了两年前?
越斯年,郁文倩...
想到这两个名字,卫卿卿便心如刀绞,一幕幕情景闪现在脑海。泪水夺眶而出,心脏骤然紧缩,绝望如冰刀般刺进卫卿卿的背脊。
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突然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卫卿卿的思绪。
卫卿卿看着开着的房门,只看见走廊飘过有个黑影,却瞬间消失。
是谁?
死过一次的人,已经毫无畏惧,卫卿卿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嘶......”
卫卿卿听见一阵轻微忍痛声,那道黑影近在眼前,她却迟疑了。
“我受了伤,立刻派人来卫宅接我。”男人发出低沉的嗓音,从容不迫地吩咐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城歌?
这个名字就像是烙印一般,让卫卿卿的心跳骤然加快。陆城歌,陆家的私生子,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上位。外界的人都称他为商业传奇,手段狠厉,不留余地。
要救他么?
卫卿卿的脚步一时间有些顿住,突然间一个想法钻进了她的脑海。
陆城歌,或许会是她重生后的贵人?
如果要对付郁文倩和越斯年,那么背靠权贵会简单得多...
在昏暗的走廊里,她嘴角一弯,朝着陆城歌的方向迈近,佯装路过,走的十分轻盈。
“站住!”陆城歌见有人靠近,阴沉着嗓音呵斥道。
卫卿卿转过身,见他腹部的白衬衣已被染成刺眼鲜红,眼皮忽然跳了跳,“陆少!”
陆城歌有些狼狈,靠坐在地上,试图用西装外套遮住伤口,不料被卫卿卿上前挡开,“你受伤了。”
陆城歌眼眸紧闭,不曾看来人一眼,语气冰冷,气息不稳,“要你提醒我?”
卫卿卿看见陆城歌这别扭的模样,忍住笑意。
“陆少这样子还是在记恨我当时打了你?”她一边打量着陆城歌,一边从裙摆撕下一条布,动作娴熟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当时在卫家陆城歌指名让卫卿卿陪酒,卫卿卿一时气愤动了打了他,言语间更是看不起他这个私生子。
后来陆城歌上位之后,处处争对卫家,父亲每日苦不堪言,自己却任性地和父亲赌气。
那时候,父亲是不是很辛苦?
卫卿卿想着,红了眼眶。
陆城歌看着她的眼眶发红,有一瞬间的怔愣,冷哼了一声。看着卫卿卿娴熟的手法,嘲讽道:“想不到卫家千金不仅眼高手低,爱动手,还会救死扶伤?”
“陆少还有空调侃,看来伤得还不够重。”卫卿卿满手是血,眉眼低垂,显得格外专注。
陆城歌依旧目光戒备得紧紧盯着她,“行了,你先走吧。会有人来接我。”
“想要你命的人还在场,你这样耗下去,只会失血过多而死。”
陆城歌眼神恍惚,有些费力地抬头看她,依旧掩不住英挺的气质,语气坚决:“不滚是吧?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卫家?”
瞧他这副逞能的模样,卫卿卿真恨不得他立刻昏死过去。
卫卿卿知道,无论今天她救不救陆城歌,日后卫家都会被陆城歌争对。因为陆城歌这人,睚眦必报。
她蹲在他面前,耐着性子问:“你手机呢?我给莫逢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
“莫逢?”陆城歌眸中的疑虑更深,幽幽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卫卿卿会知道莫逢?自己并没有把莫逢带进陆家。
卫卿卿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自己重生于两年前,莫逢这时候应该还没被陆城歌带进陆家。
她对上陆城歌的眸子,心跳骤然加速。
怎么办?
“没......没什么,我随口一说。”卫卿卿害怕暴露身份,打消了带他去医院的念头。
正准备起身,卫卿卿忽觉手腕被死死地扣住,她望向那双幽深的眼睛,那里仿佛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