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给老娘滚出来!你个四仰八叉的娼妇!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陆家的你莫要气坏了身子,咋们今儿堵她个正着,捉了浸猪笼去就是!”
“对!像这种四处留情的女人,硬是淹死了才算天地清净了呢!”
随着这一声声辱骂,这屋子薄薄的一层门板也是岌岌可危。
门外气势汹汹,门内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地上散落着男女衣服,床上是艳丽旖旎。
男子全身赤裸,面色苍白的往身上套着衣服,那女子却在愣愣走神。
男子不由大急,素来也看不惯这人尽可夫的贱人,正要开口辱骂,眼睛却直直撞上红色肚兜下若隐若现的丰腴还有那一身雪色肌肤。
这到口的话就轻了几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穿衣服!”
女子也回过神来,眼神却是怪异得很,看向男子的眼神竟不似看情郎。
若要仔细追究,倒是像打量街边的猪肉。
奈何形势逼人,女子噌的跳到地上,手脚麻利穿上中衣,四处寻摸之后抚上了自己头上寒酸简陋的银钗。
“你可是在找衣裳?快些动作!”男子已经穿好中衣,刚从地上捞起来外裳往身上套,也不再看掩盖好春光的女子。
所以听到“噗嗤”一声银钗入肉的声音时,男子身形僵住,缓缓低头看去,那只寒酸简单的银钗竟扎在自己大腿上。
伴随着门破声音的是一声男子惨叫。
闯进门来的一众婆媳正看着在地上涕泪横流、哭嚎怒骂的男子愣神,旁边就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那身影跪在她们面前哭诉:“娘!救儿媳一命啊!小叔子今日竟是要折辱我,夺我清白啊!”
……
速速派了人去请大夫和里正,屋子里的人都有一种荒谬怪诞的感觉。
原本的“抓奸在床”变成了小叔子非礼嫂嫂的桃色官司。
地上跪着凄凄切切、衣衫不整的正是陆家新娶进门的大儿媳妇,苏浅浅。
至于说一钗子下去痛的呼天撼地,后来又被苏浅浅一番话气晕过去的是陆家二儿子陆明。
陆家媳妇陆白氏则是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抹泪叫嚷着:“好你一个贱妇!我儿今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苏浅浅抬起头好一副梨花带雨:“娘!儿媳知道今日下手重了,可是女子清白更为珍贵,儿媳要是被小叔子……儿媳怕是就该自我了断,以证清白了!”
陆白氏气个仰倒:“现倒是只能凭你一张嘴信口胡诌了!你自打进了我陆家门,整日梳头敷粉,勾三搭四,分明是你勾引我儿!”
“娘此话当真让人寒心!儿媳虽说爱打扮了些,可是行得正坐得直!娘若是不信,叫了村头王婆过来一验就是!”
苏浅浅猛地抬起头,义正言辞的盯着陆白氏分辨道。
苏浅浅这般寸步不让,贞烈如玉,倒是让在场的人心里有了几分倾斜,便有人开口劝说:“终究是一家人,何苦闹得这般难看?”
陆白氏心里发虚,冷哼一声便扑在陆明身上哭嚎:“我苦命的儿啊!你怎的招惹了这种毒妇啊!”
苏浅浅见好就收,低头轻声啜泣,掩去了眼中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却说苏浅浅也并非是苏浅浅。
外貌自然是苏浅浅,内里的核子却早换了人,也叫苏浅浅,却是个异世孤魂。
苏浅浅内心叫苦,她又岂是稀罕占这夺舍的恶名,贪这一具皮囊?
原来苏浅浅生于21世纪,从小到大埋头苦读,好不容易今年考上了公务员,可以卸下福利院院长身上的重担开始赚钱养活一堆小萝卜头。
谁知道不过是出门买个菜就飞来横祸,成为一个车底冤魂,再睁开眼就是今日捉奸大戏。
此时倒是有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好事就是苏浅浅是正好穿到了自己最近看的一本种田文里面,原主记忆也在穿越过来那一刹那涌入苏浅脑中。
坏事就是这个原主是个炮灰。
苏浅浅心里郁郁,痛骂上天玩弄人,这原主实在是就连苏浅浅当初看书时也格外讨厌。
这本书叫做《农家小娘子》,男主叫陆湛,原主苏浅浅正是陆湛的第一任妻子。
不过这亲事陆湛是一点也不喜欢,苏浅浅和陆湛是双方父母当初定下的娃娃亲,之后苏家举家搬走了。
再次见面就只有一个孤女眼巴巴的找上门来。
乡下左右邻舍也就那么几户人家,最在乎脸面,落了个嫌贫爱富不讲信用地名声可真的是会遭人唾骂,陆白氏就做主将苏浅浅娶进门了。
不过陆白氏也不是安好心,苏浅浅刚一到达陆家村就暴露了那水性杨花的性子,连村头无赖王二狗都收到了她的几个媚眼。
不过她也是识货的,见到英俊能干的陆湛当下就收了心思,陆湛无奈之下勉强接受了这个白来的妻子。
古代女子以夫为天,陆湛也不在乎养一个孤苦女子,若是这样也就凑合过去了一辈子。
偏偏陆湛是男主。
在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陆湛不慎跌落悬崖,救回来只有出的气,一躺半个月也不见好转。
苏浅浅耐着性子侍奉了几天便受不了能看不能用的陆湛,和自己那个整日无所事事,撩猫逗狗的小叔子搞在了一起,快活了几日就被抓奸在床沉了塘。
“李大夫来了!”门外传来一声喊叫打断了苏浅浅的回忆,她悄悄抬起头打量着那大夫。
这陆家村偏僻穷困,大多人只穿着粗布衣裳,可这进来的大夫倒是穿着棉布,且须发整洁,周身也洋溢着药材香味。
苏浅浅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泥土腌,艳羡的暗叹了口气。
李珍名诊脉之后扒开陆明眼睛看了看,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剧痛之下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休息会儿便好,只是这伤口扎得极深要好好养着,否则发了炎症老夫也救不了。”
一听这话陆白氏恨的牙痒,猛地扑在苏浅浅身上,手狠狠的掐着苏浅浅脖子:“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要杀人灭口!”
苏浅浅一时不察,或者说是低估了村妇的冲动,此时只感觉自己脖颈剧痛,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也开始浮现黑斑……
难道,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