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

天水城外，古道边，不少汉子正在劳作。

他们得到了主家命令，要把外面几个村落扩张，形成规模村镇。

“最近主家真是大方，不仅工钱翻倍，顿顿还有油水！”

“依我看呐，主家这是准备有大动作了，白天我还看到虎爷拿着银票去大肆收购其他家的铺子，怕是要一统天水城喽！”

“俺是不懂太多，只知道林家对俺们好，俺们在人家手下也得拼命干活，不能光吃白饭！”

几个汉子凑在一起，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有说有笑。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曦光消散，这几个汉子擦了擦额头，准备收工。

几个黑影趁着夜色摸了过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悄无声息走到了几个汉子身后，猛然下手。

噗！

噗！

随着几道利刃透体的声音响起，这几名汉子被捂住了嘴，闷不吭声间就没了性命。

“嘿，这天水城的百姓都挺壮实的，看来平时油水不少啊！”

其中一个山贼狞笑，“啧，这天水林家不愧是徐国最富庶的凡人家族，治下百姓没一个面黄肌瘦的，这要是一口气给洗劫了，金银都得用马车拉！”

“别忘了正事。”

旁边山贼提醒，“得先把守卫做了。”

“行行行，知道了。”

几人干净利落地换上百姓的衣物，趁着夜色朝城门口走去。

……

天色渐晚。

司慕瑶在林家地位很高，有专人伺候，倒也没藏着掖着，说是自家少主的小徒弟，可大家不明就里，都以为是童养媳。

“这小女娃好漂亮，听说是少主外出带回来的。”

“你别说，样貌确实可爱，当个童养媳绰绰有余！”

几个下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倒是没有多少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经过几日的修炼，司慕瑶已经踏足了胎息境后期，三十枚灵石只余一二。

胎息境后期，耳聪目明，院落外那些下人的交谈一字不落地全部被她听在耳朵里，使得她俏脸红扑扑的。

‘呸，一群不知羞耻的家伙，不明伦理，我们是师徒，师徒怎么能成亲呢！’

司慕瑶伸手摸了摸滚烫的小脸，在心底这般想着，这是夫子今日教她的内容——天地亲师。

先敬天地，再敬双亲，最后敬师尊。

几息后，她思绪又不可抑制地飘飞，喃喃自语了一句，“嗯，真的不能吗？”

司慕瑶不信天地，也没有双亲。

所谓天地亲师，她，只有师尊一人！

“我听夫子说，明天是师尊的诞日……”

司慕瑶仔细翻找，只找到一两块黯淡的灵石，快被她吸收干净了，可在夕阳下仍然有余晖闪烁。

“我没有银子，这灵石应该可以当钱。”

她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准备出去为师尊买点礼物，或许不珍贵，但也代表了自己一番心意。

院落外站着几位下人，倒不是软禁，而是担心司慕瑶太小，会贪玩跑丢。

司慕瑶身为胎息境后期修士，身轻如燕，一跃上房，一步跨越数十丈，在她有意隐瞒之下，这些下人自然察觉不到分毫。

“嗯？”

房内，林墨渊正在闭关冲击胎息境巅峰，忽然敏锐察觉到灵气涌动，第一时间睁开双眼，望向窗外。

“这个波动，胎息境后期无疑，爹娘还在闭关，姐姐只有胎息境中期……是司慕瑶！”

他沉吟。

如今天色渐晚，夕阳快要落山，她偷偷跑出去作甚？

“该不会是想要逃走吧？”

一个古怪的念头浮现在林墨渊脑海中，于情于理司慕瑶都没理由走，但他还是不放心，决定悄悄跟出去看看。

天水城内，主道宽阔，可并排行驶四辆马车。

司慕瑶左顾右盼，寻找着铺子，她瘦小娇弱的身影很不起眼，一下就被淹没在人群当中。

林墨渊身披黑袍，静静跟在后面。

‘师尊整日修炼太过辛劳，去买点药材煮给他喝。’

司慕瑶一路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前的铺子处，这是天水城最大的药材铺，由张家掌管。

张家也是天水城内经商的家族，原本和林家相差无几，谁料这十年林家在林守财的带领下突飞猛进，张家不断被挤压生存空间，如今就只剩几间铺子苦苦支撑了。

“唉，今天又没生意！”

药铺掌柜叹着气，准备收摊关门，却瞧见门前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娃，

她唇红齿白，小脸可爱精致，一双大眼睛紧盯着摊位上的药材不放。

“我想买点补药！”

司慕瑶脆生生地开口。

“去去去，关门了，别捣乱。”

掌柜没好气地挥挥手，整日没有生意，心情本就不好，哪还有心思应付她？

这么大点女娃还来买药，拿得出银子吗？

“我有钱。”

司慕瑶从怀里摸出一块灵石，放在柜上。

灵石散发着淡淡波动，晶莹剔透，在凡人看来，这就如同稀奇奇珍！

掌柜直接看呆了眼，他连忙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一阵，神色热切，“好，好东西，你要什么药，我给你装！”

街角处，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静静看着司慕瑶的动作。

‘买药？莫非是给我下毒？’

他脑海中莫名浮现猜测，可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司慕瑶举目无亲，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没理由给自己下毒啊！

“是给家中长辈买的吧？嘿，自己不好意思来买，却让这么小一个娃娃代劳。”

掌柜极其热情，“我这什么都不多，大补药最多，鹿茸、巴戟天、狗脊、淫羊藿……”

夕阳西下，隐没在了天边，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风吹来丝丝凉意。

“都……都包起来吧。”

司慕瑶不懂这些药材的效果，但掌柜既然说了是大补药，那送师尊肯定没错。

掌柜选好药后，旁边老板娘熟练地拿纸包起。

她不忘揉了揉司慕瑶的脑袋，咯咯笑道，“回去告诉大人，早晚各一次煎服，别吃多了，这要控制不好量，会弄死人的哟！”

她生得美艳，发髻挽起，一颦一笑间有股女人的韵味。

司慕瑶不懂“弄死人”什么意思，只懵懂地点点头。

嗤！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一阵轻响。

很是轻微，没人在意。

司慕瑶却豁然抬起头，一双凌厉的眸子望向城门处。

黑暗中，有几个人将一物扔入草垛，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瞬间警惕起来！

几息后，四个身穿短衫的汉子大摇大摆从阴影里走来药铺前，眼神凶狠地扫了药铺一眼，却再也移不开了。

“好俊俏的小娘子！”

看到老板娘后，其中一人眼睛直了。

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不怀好意地逼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