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回去时,沈墨刚刚咳出一口血。
沈墨的咳疾是胎里带来的,这孩子若不是出生在沈家,怕早就没了。
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狼狈样,赶紧将药递给沈佳。
“两副药混成一副煎,大火,三碗水熬成一碗药汁,快去。”
沈佳接过药二话没说就跑了,她对她长姐治病的法子从不怀疑。
沈家三代都在太医院,是真正的医药世家。
到了他们这一代,虽然沈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女娃,可她长姐在医术上悟性极高,八岁便能随父亲外出施针,祖父在世时都亲口夸过她。
可惜大夏女子不能入太医院,不过不能去也好,免得像父亲一样,伺候贵人,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沈佳端着药进去时,她长姐已给沈墨施完针。
姐妹二人合力才将那碗珍贵的药给沈墨灌进去,生怕漏了一滴。
做完这些,沈柔才疲惫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她这一抬手,正好露出脖颈间的一处吻痕。
沈佳疑惑的问道:“长姐,你这脖子上怎么了?”
沈柔赶紧用手捂住:“被虫子咬了一下,没事的。”
“哦!”
沈佳到底才及笄,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懂,沈柔这么一说,她也就信了。
“二妹,小弟这你先守一会,我身上都是汗,想去洗个澡。”
“好,长姐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小弟的。”
院子里有白日晒好的水,此时水温刚刚好。
沈柔将自己泡进水里,才敢让委屈的眼泪掉下来。
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但沈柔知道,不管前路多难,她都要顽强的走下去,养大弟妹,撑起这个家。
“娘,女儿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办到,今夜女儿想哭一会,一会就好。”
说完她伸出手将自己环住,大滴大滴的泪落进水中,转眼就不见了。
翌日,阳光高照!
守了一夜,沈墨的烧终于退了。
他睁开眼睛,见他长姐头一点一点的,心疼的用小手托住她的下巴。
沈柔一下便醒了!
“长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好了,真的,哪也不疼了!”
沈墨今年刚满五岁,本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在经历了抄家流放后瞬间长大了。
看着弟弟满嘴的泡,沈柔很心疼,更心疼他的懂事。
她在小家伙脑门上点了一下。
“刚好点就逞强,来,手伸出来,让长姐再给你看看。”
沈墨乖乖的伸出手,这回沈柔的神态放松了不少。
将军府内!
霍平刚领完板子,他还没起身,调查沈柔的人便回来了。
在这幽云城,将军府想查个人,实在容易的很。
霍平看着上面的字,这次心服口服了。
还是他家将军看人准,那药她果然是用来救人的。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将军的心思他还是能摸到一些的。
让他去查那药的用处不过是个幌子,将军真正想知道的,应是那个女子的身世。
他起身,嘴角一咧,“嘶”了一声。
刚才打他板子的护卫忙问道:“霍哥,打疼您了?”
霍平摆摆手:“没事,就该这么打,记住,将军府不徇私,咱们都是将军带的兵,不能给他丢人。”
书房内!
江漓看着手上那张纸发呆。
“这么说她是原太医院院使沈太医的嫡长女?”
霍平回道:“是,属下刚知道时也很意外。”
“我听闻沈太医三针扎的二皇子下不来床,被皇上下了狱,没想到家眷竟然流放到了幽云城。”
“属下倒是听闻了另一个版本,都说二皇子色胆包天,敢调戏太子妃,那腿是被太子用药毒的,沈太医那三针不过背了个锅···”
江漓扫他一眼:“霍平,慎言!”
“是!”
“将军,听闻沈夫人死在流放路上了,那位沈家大**要养活弟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够不容易的。”
霍平现在有点后悔难为她了,早就听闻京城沈家门风清正,沈太医更是医者仁心,这样人家养出的女儿自不会差,她那样做,想必应是穷途末路了!
但同情归同情,该劝他家主子的,他还得劝。
“将军,现在沈家正在风口浪尖上,那位沈姑娘将军还是不要与她走的过近为好。”
江漓把玩着手上的一串珠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说道:“你亲自去给沈姑娘送些药材,再给她送一百两银子。”
这次霍平答应的爽快:“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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