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我睁眼就看见一双悬空的脚。
尖叫声打破丞相府的清晨。
身为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娇女,我当场就晕了。
再醒来,我姐已经被放进棺材,相府白绫飘飘。
我本想哭着跪在灵堂前,可那个位置被人占了!
我一看,公孙雅正一脸活不起的样子,身着麻衣,头发凌乱,双目无神,手里还拿着我姐留下的遗书。
遗书句句温柔,句句扎心。
那文采,不愧是皇都第一才女写出来的。
我看了都要骂一句公孙狗贼!
“你别太伤心了。”
突来的声音让我回神。
公孙羡不知何时来的,也是一脸疲惫。
听说昨天把我送进祠堂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匪窝善后。
我赶紧捂着心口,疼得说不出话。
“来人,将夫人送回去休息。”
公孙羡剑眉星目,一身正气,是很多女子的梦中情人,可惜他心有所属,成日里盯着一块手帕上的女侠背影发呆。
他伸手扶我,我刚搭上他的手,他又缩回去了,背过身道:“嫂嫂去得突然,家中人杂,你没事就别出来了。”
末了,他又说:“等这件事过去,我有话想同你讲。”
我思忖了下,恐怕是要讲和离的事。
“好。”
我知他不爱我,我也跟他没感情,只愿我死后,他能寻得爱人,再续前缘。
想了想,我又说:“隐瞒会武功一事,是我不对,但我身体病弱之事也是真的,若有一日,我因病去世,将军不必尊礼法为我守孝三年。遇到别的女子,若是喜欢,尽管将她娶回家来。”
公孙羡一急:“不会!”
他低头小声道:“也没有其他女子。”
“什么?”
公孙羡抬头,笑:“我是说我会好好护着你,不会让你死的。”
我只当他少年心性,在安慰我。
笑了笑:“那便多谢将军了。”
公孙羡挠了挠头,“我去看看兄长。”
他走得慌乱,像是在躲什么。
姐姐下葬这天,我扶着棺,哭得双眼通红。
公孙羡不知所措的拿着块帕子,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泪。
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他一下就给我擦掉了。
“别哭,我会常陪你去给嫂嫂扫墓的。”
我一时语塞,看向他。
一张口却呕出一口鲜血,在公孙羡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我就香消玉殒了。
死前,公孙羡抱着我软下去的身子,根本不敢用力。
他身上染了我的血,眸中全是泪。
真是个好人啊,临了还给我这个不太熟的妻子哭丧。
七日后。
我在一个小竹屋内醒来。
姐姐比我醒得早,在一旁啪啪打着算盘。
“老姐,我头好疼,龟息丸后遗症这么强?”
姐姐瞥了我一眼:“能不疼吗,你死了后,公孙羡发疯,不让任何人碰你的尸体,争论之间,他抱着你躲,一下子给你头甩棺材板上了。”
我气笑了:“这算什么?”
“哦,算你倒霉。”
我白了她一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哪?”
“这是我在西昭的住处,本想等你醒后再离开东夏的,但我俩的死影响太大,爹在朝堂上和公孙丞相拼命,两位相国鼻青脸肿闹得满城皆知,我怕夜长梦多,索性先带着你跑了。”
我咽了咽口水:“我的姐啊,你在他国还有宅子呢,赌坊能赢这么多钱啊?”
我姐朝我梆梆两下:“想什么呢,赌博不可取,我那只是闲暇时的消遣,又不是真每天泡里面。”
我捂着头:“那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姐姐眉头一挑:“虽然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东夏首富,但没那么夸张。”
她笑了笑,“东夏前三而已。”
我睁大双眼,猛吸一口气。
“我嘞个豆!司徒小翠,你藏得够深的啊。”我咬着手指,走来走去,“常听咱爹提起,东夏有个了不得的商人,三年时间盘了皇都大半的商铺,每年给朝廷捐银一千万两,生意遍布四国,但其为人神秘,从未露过面。”
我看向她:“敢情你就是那个羽卒先生啊!”
姐姐手撑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已经坦诚相待,现在来说说你吧,好妹妹。”
“我、我怎么可能有事瞒你呢,我绝对不是什么双狂刀,也不叫草别言!”
姐姐咬牙切齿:“好你个司徒小花,原来之前病得闭门不见人,是偷溜出去打架了,亏得我让商队满世界给你找药。”
我捂住嘴。
多说多错,还是别言了。
姐姐来揪我耳朵,我赶紧捂住心口:“姐姐,疼!”
她一下子就泄气了,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没好气的塞进我嘴里。
她叹气:“我是气你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以前只知你喜欢学武,我想着当锻炼身体,也没有坏处。谁知道你一不小心练得这么厉害,还敢出去跟人真刀真枪的动手,万一打斗中犯病怎么办?”
我拍着胸脯安慰她:“放心吧姐,一般开打前,我都会先塞一把药,从来没发过病!”
但看我姐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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