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刻进骨子里的生物钟让她再次在同一时间醒来。
她呆呆看着天花板,脑子有些空。
“小贱种,再让我在早餐前看到你,我就把你扒光了扔进公狗笼子里!”
颐指气使的傅云珠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精致的钻石发卡在阳光下闪烁着圣洁的光晕,脸上却挂着恶魔般的笑,扔下地上满身脏污、蜷缩成团的女孩,扬长而去。
那是夏时愿被夏景洪带去傅家后的第二周,从那天开始,她强迫自己六点半必须起床,无论作业多重,睡得多晚,是不是周末。
思绪回神,连续两晚被折腾,她这会连爬起来都很困难。
强撑着坐起,手腕上的镯子碰到了床头柜,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吓了一跳,赶紧凑近了查看有没有损坏。
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摘下,放了起来。
碰坏了,她赔不起,也没有另一个十八岁的夏时愿陪给傅宴周。
这时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有消息进来。
她看了一眼。
是傅宴周发的,很简短的一句话,“给你半天假。”
时间停在六点三十一分。
有了他的首肯,夏时愿心安理得的又躺了下来。
这里是傅宴周给她买的公寓,方便幽会,自然不会被其他人知晓。
再次入睡,她睡得很踏实,不到一个小时却被急促的电话**吵醒。
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夏景洪”三个字,烦闷的皱起了眉头。
停了一会,还是点了接听。
“爸。”
“还没起?都快九点了,不用去上班吗?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后,才进入正题。
“我给你约了厉夫人,今晚在颐和会所八号包间。今天你什么也别做了,去护肤造型,再买身像样的衣服,要大牌子,别出去给我丢人。要是钱不够,就刷信用卡,等进了厉家的门,多少坑都填的上。”
夏时愿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
“我不会嫁去厉家!”
“我是你老子,这事由不得你!你要是不想你妈死不安生,就少惹我生气!”
电话随之挂断。
这不是第一次夏景洪逼她相亲。
她不去,他就扬言将母亲的坟从夏家的祖坟里挖出去,挫骨扬灰。
连外婆的生死都可以不管,她知道,夏景洪干得出来。
她无力的攥紧手机,对这个父亲失望到极点。
吃过午饭,她去了傅氏。
刚打开电脑,琳达就走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无故旷工!夏时愿,不要以为你是总裁带进秘书部的我就管不了你,真以为靠着那点姿色和会勾人的手段就能有恃无恐吗?年终奖扣除,这月工资减半!”
她再恨,也不敢说把夏时愿开除的话。
只能愤怒的将罚款的条子拍在了夏时愿的脸上泄愤。
“我没意见!”
夏时愿没反驳,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这让琳达虽恼恨,却又像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只能阴沉着脸离开。
周围同事皆在偷笑着看热闹。
窃窃私语的风凉话,还夹杂着鄙夷的荤话不加掩饰的传来。
“我刚刚看她进来的时候腿都有点抖,不知道一晚上伺候几个男人?”
“有钱人玩的花样可多了,咱们傅总这朵高岭之花肯定不会碰这种烂人,估计是拿她应付那些合作商。”
“长得就是个红颜祸水,没本事还想来傅氏攀高枝,活该被人当玩物!”
夏时愿在这些冷言冷语中,平静的打开文档输入两个字:辞呈!
十六岁那年,夏景洪逼着她不准哭,不准让傅家人看到她身上被傅云珠拧出来的青紫。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真相不重要,无谓的争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该怎么活。
厉家也好,傅宴周也好,包括夏景洪,她都不要了。
将辞呈设了定时发送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
等到下班周围的人都走了,才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出了傅氏。
夏景洪的电话持续轰炸,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赴约,他会亲自来抓人。
一个小时后,她坐在珠光宝气的厉夫人面前,没有寒暄。
“我爸骗了你,我不是处女,四年前,我刚成年就被人包养了,期间打过六次胎,伤了子宫,就算做试管也不能怀孕。”
她以为这些话,足以让厉家人甩门而去。
厉夫人却笑得一脸温和,“你的说辞,你爸提醒过。”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身侧站着的一个中年妇人。
“她是厉家御用的中医师,你的身子干不干净,她验一验就知道。”
几分钟后,厉夫人带着那名中医师摔门而出。
夏时愿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衣裙,从屏风后走出来,极致的屈辱让她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她捂着嘴冲出了包间,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
眼泪顺着脸颊,拼命往下掉。
手机在这时,再次不要命的震动起来。
隔着屏幕,她也知道夏景洪此刻有多么愤怒。
她偏要用这种方式臭名昭著。
她没接听,直接摁了关机,世界彻底安静。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白着一张小脸往外走。
可刚握住把手就听到门外传来对话声。
一个是傅宴周,另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叫苏牧。
“宴周,你今天情绪不对劲啊,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滚蛋。”
“怎么还急了,看样子是跟你家那位小东西吵架了啊?因为要结婚的事?”
“我结不结婚跟她有什么关系?和她吵架,犯不着,不过是个睡起来不错的玩物,也配影响我的情绪。”
男人的声音冷漠讥讽,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
夏时愿握着门把手,心疼的支离破碎。
门外有人要进来,猛地推了一下,她差点跌倒。
对方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夏时愿低着头道了歉,手都没洗,脚步踉跄着仓皇离开。
“宴周哥,你们等等我......”
一边提裤子,一边跑出来的龚云锐正好看到夏时愿白着小脸跑出去的背影。
“小时愿来了?正好陪我玩飞行棋。”
他是苏牧的堂弟,年龄比夏时愿还小一岁,平时最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自然认得夏时愿。
他乐颠颠的跑回包间,却没看到夏时愿的身影。
“宴周哥,小时愿没进来吗?”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因为夏时愿这个名字掀起波澜。
傅宴周烦躁的皱了下眉。
“你胡说什么?”
“我刚刚在洗手间看到小时愿了,我还以为是来找你的。”龚云锐一脸失望,忽又嘟囔了一句,“好像脸色不太好。”
傅宴周的眸光沉了沉。
不舒服还敢来这种地方玩?
胆子越发大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喝了,你们玩吧。”
说罢起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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