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发丝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着,额间不断有冷汗滚落。
身上带了几处伤,像是刚与人交战,喘息声有些粗重,指尖紧抓着一旁的石门,像是全然没了力气,将所有力量集中于此,才能站稳。
“大师兄……”南栀眸光微黯,“不,我该叫你云翎。”
云翎一顿,手轻轻松开了石门,缓缓站直了。
“你不该来这里。”
南栀唇角嗤笑,转身抽出了伴生剑:“我回来拿回我的东西。”
伴生剑感应到主人的存在,发出阵阵呜鸣。
南栀一顿,从剑身上感应到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这仙气她很熟悉,十分浓厚,而又十分淡漠。
便是几百年前,教她御剑、教她剑诀、为她稳住道心的仙气。
南栀恍然出神,看着手中剑,怅然笑道:“原来是你。”
云翎不答,南栀说道:“我不明白,你要杀我,为何又要修复这把剑?难道在你心中当真仙魔不两立?我是魔,所以我必须死?”
她看着云翎,一步步逼近,那双往常淡漠的双眸中,似乎掀起了一层她看不清的波澜。
“你拿回了剑,便走吧。”
“走?”南栀顿了顿,冷笑道,“我自然会走。”
她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正欲走之际,却又停了下来,抬手一盏灯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南栀看着那盏灯说道:“那年你说这盏灯会为我指明方向,我一直留到今日,现在我已有了自己的道路,如今我也不需要了。”
她看向云翎,只见他脸色微变,橙红的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竟多了份不属于他的动容。
南栀抿唇,眸光一闪,那灯瞬间化为了飞灰,随风飘舞在二人之间。
“你我之间,便也犹如此灯,再无任何关系。”
云翎怔怔地看着空中灰烬,沉默了半响,才恍惚感受到伤口疼痛般,捂住了胸口,轻飘飘地说道:“你走吧。”
“不急。”南栀拍了拍手,“我还有问题问你,关于茯苓。”
她今日本想斩杀茯苓,却感受到她身上有云翎下的生死咒,若茯苓死,则梧山亦亡。
将梧山系与一人之身,在她的记忆中,云翎并非这样的人。
云翎像是失了所有力气,一贯冷硬的碎发此刻软软贴在额间,看起来十分疲惫。
“她不能死。”
他闭了闭眼:“一万年前帝噬之乱,仙魔混战,毁坏了天地间的仙途,凡人再无升仙之路……”
帝噬,是万丈渊之下碑文的落笔者。
南栀一顿,顿时想起来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古籍中记载。
帝噬不知何处来,三界之乱自始开。
劈天神器封于地,由是万年无兽灾。
碑文中所注,便是万年之前,那些预知未来里的那头巨兽,想必便是帝噬。
佛祖所谓的天君是关键,难道便是万年后的今天,帝噬将破开封印?
她定了定心神,又问道:“这与茯苓有何tຊ关系?”
云翎继续说着:“历代天君找过无数能修仙的凡人,只希望能去除仙途直入九重天,所有人都失败了,只有茯苓……”
她是修仙界最特别的存在,亦是所有修仙者求飞升的希望。
南栀闭上了眼睛,心中萦绕的所有谜团,终于全部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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