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牧的眼眸之中全是血丝，狂暴的杀意需要发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下母亲。
李牧确定了母亲就在江城圣豪医院。
庆幸的是医院就在机场附近，顾不得叫车，李牧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视频里残忍血腥的画面，母亲撕心裂肺地哀号，弟弟恐惧绝望的眼神......心，宛如刀绞。
他在车流之中穿行，几次与汽车擦身而过，差点被撞倒。
躲避他的司机猛打方向造成了车辆失控，险些引发连环事故。
但是李牧全然不顾，他只有一个念头。
立刻、马上见到母亲！
终于，医院到了。
李牧握紧颤抖的拳头，直接冲向了咨询台，“请问下午被急救车送过来的赵兰芝在哪个病房？”
咨询台一个浓妆艳抹的护士正朝着对着旁边的男医生搔首弄姿，说说笑笑，瞥了一眼衣着寒酸的李牧，竟然选择无视李牧。
李牧心急如焚，加重了语气，“麻烦问一下赵兰芝在哪个病房？那是我的母亲，她的情况十分危急。麻烦您帮忙查一下。”
妖艳贱货朝着李牧哼了一声，开始摔摔打打、不耐烦地翻找起了登记记录。
一边翻看，一边还不忘地对李牧翻白眼。
看到妖艳贱货如此拖拉不用心，李牧心急如焚，沉声道：“护士，我母亲的情况十分危急，被人殴打以后吐了血，可能有内脏破裂，实在耽误不得。”
李牧凭借着战场上的经验，分析了母亲的情况，希望引起护士的重视。
谁知道妖艳贱货非但不同情，而是用手指重重地敲着记录，语气不屑道：“我们医院是全城最好的医院，每天要救上万名患者，每个都很危急，凭什么你妈就耽误不得？你妈是政界大佬还是江城首富啊！切~还内脏破裂，说得有模有样的，你能耐那么大，怎么自己不救啊？”
提到医院的时候，妖艳贱货神色之中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但是看向李牧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蔑视。
李牧眉头皱到了一起，拳头攥得发紧，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妖艳贱货微微退了一步，撇嘴道：“怎么着，你还想打人？”
李牧放下拳头，此刻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势利小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到李牧放下了拳头，妖艳贱货冷哼一声，不耐烦道：
“赵兰芝是吧？下午的确收治了。”
“但是没钱交医药费，被人当成垃圾丢出去了。”
“没钱来圣豪医院看什么病？这不是浪费医生和其他病人的时间！哼！”
“贱命一条，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
李牧瞳孔一缩，咬紧了牙齿，没等开口质问妖艳贱货，这时一个穿着急救工作服的小姑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色焦急，对李牧说道：
“你......你就是赵兰芝的家属吗？呼呼......”
“你，你可算来了。这个医院太过分了，人抢救到一半听说没钱，居然不救了。”
“他们把你母亲推了出去。”
“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你母亲就在......”
“啪！”
还没等小姑娘说出具体情况，妖艳贱货一个耳光就抽到了小姑娘的脸。
“你个臭急救员，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诋毁我们圣豪医院？不想活了？”
“齐少爷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跟外人讲赵兰芝的情况。”
“你懂不懂规矩？”
“你......”小姑娘捂着火辣辣的脸，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妖艳贱货翻了翻白眼，语气轻蔑道：
“你什么你？你应该谢谢我打你这一巴掌！我这是在救你！”
“别没事给自己找事！齐少爷现在可是江城地下的王。惹了她，你以后还想不想在江城混了？”
“贱种一个！她那个穷逼儿子没本事，还敢动齐少爷的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听到有人如此羞辱自己的母亲，李牧被彻底激怒，一个健步冲到了护士的面前。
只是一瞬，五指便牢牢钳住了妖艳贱货的脖子，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我叫李牧。”
“赵兰芝是我的母亲！”
“告诉我，我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听到李牧的名字，妖艳贱货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变成了鄙夷和轻蔑。
“秦队长，快来救我！有人居然敢在圣豪医院闹事！”
圣豪医院本就是贵族医院，接待的一般都是达官显贵，关系背景非同一般。
为了讨好那些贵族老爷们，医院的安保人员专业能力很强，刚一听到“呼救声”，数十个保安就立刻就围了过来。
自打圣豪医院建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你是什么人，敢在圣豪医院撒野？想死吗？”说话的正是妖艳贱货口中的秦队长。
“这个傻叉叫李牧。”
“江城最出名的绿毛龟废物！”
“他未婚妻今天在他的别墅跟齐少订婚呢！”
“自己的婚房成了别人的爱巢，天天戴着绿帽子，头上都长大草原了！哈哈......”
“秦队长不用跟这种废物客气！他在南境犯了事儿，是个逃兵！”
“一个战犯居然还有脸回国，回来竟给齐少爷和他的未婚妻添堵，还不如死在外面呢！”
没等李牧开口，妖艳贱货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秦队长跟几个保安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鄙夷和戏谑的神情。
“原来是江城第一绿帽王啊！怪不得敢在圣豪医院闹事！”
“原来是受了刺激啊！不过，我不管你老婆被人睡没睡，在圣豪医院惹了事儿，就没有一个能从这里站着出去的。”
“今天爷爷我就替齐少教训你一下，让你个废物长长记性！”
李牧额头上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告诉我，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听到李牧的名字，被妖艳贱货打哭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李牧。
小姑娘攥了攥拳头，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李牧哥哥，他们把你母亲放在后院的垃圾场了，你赶紧去救她！”
李牧转头看向小姑娘，这一声哥哥叫得有些莫名，但是还是投给了小姑娘一个感激的眼神。
李牧转身就要往外走，彻底无视了气焰嚣张的秦队长。
“站住！老子允许你走了吗？”秦队长气急败坏道。
“滚开！”
李牧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练过武的秦队长却听得毛骨悚然。
只觉得那声音宛如从地狱发出来似的，带着致命的危险。
秦队长不是没脑子的，一看李牧就是个硬茬子，直接捏起对讲机把所有保安喊了过来。
几十个保安瞬间到位，围住了李牧。
看到人员到齐，秦队长瞬间有了底气。
“想走可以，既然你是赵兰芝的儿子，那就先把抢救费交了，20万块！”
“不交钱，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说完，秦队长颠了颠手里的橡胶棍，咧嘴一笑。
那副架势摆明了就是想拖延时间，耗死李牧的母亲。
“呵呵......”李牧被气笑了，“人抢救到一半就把人扔出去，你们还有脸要钱？”
“哼哼！这里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规矩办事。”
李牧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规矩？我母亲情况危急，有生命危险，难道不应该先治病救人！人要是死了，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哼哼，死了又如何？贱命一条，死了又如何？”
“人可以死，但是债不能消！母债子还，天经地义！这就是圣豪医院的规矩！”
“对！欠钱不还，你这就是医闹！到哪里你也不占理！”
秦队长的话音刚落，刚才观察局势的妖艳贱货，也来了底气，凑上前来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周边的患者围了上来，开始指指点点，骂李牧不讲道德，胡搅蛮缠。
李牧扫视了一周，这个弱鸡保安，不过两息就能放倒，但是周边的这些被愚弄的普通人都是无辜的。
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这是他的原则。
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拖延时间，李牧甩拿出一张卡片，让妖艳贱货收款。
妖艳贱货放着POS机不用，非要到窗口排队缴费，继续拖延时间。
看到李牧心急如焚，妖艳贱货心中生出一种虐待弱小的变态快感。
对着李牧贱兮兮地说道：
“别着急，耐心点，很久就好了。”
“你妈就被停放在后院呢，那边是存放垃圾的地方，很多野狗在那边做窝，你妈不会孤单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那里是医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就算你交完钱，也得获得医院的批准才能进入。”
“等你能得到批准的时候，估计你妈都凉透了！不过凉透了也好，早死早超生，省得跟着你这样的废物遭罪。”
妖艳贱货刺耳的声音，彻底地激怒了李牧。
他的青筋暴露，双眼血红，愤怒地发出了一声摄人心魄的怒吼。
“你找死！”
仅仅只有三个字，带着的却是从尸山血海之中厮杀出来的恐怖杀意！
妖艳贱货看向李牧，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目光！
只是看一眼，就仿佛看见了尸山血海。
妖艳贱货有些后悔了！
但是来不及了！
李牧，一个闪身来到护士面前。
砰的一声！
一脚轰出，直接将妖艳贱货踹飞了出去。
妖艳贱货本是杨家的长公主，跟齐志坚的关系不一般，在圣豪医院工作不过是在这里镀金，结交关系而已。
从小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挨过这种重手？
她捂着肚子愤怒地咆哮道：
“你这个贱种废物居然敢打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杨家长公主！”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死他算我的！”
因为李牧的出手实在太快，秦队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被妖艳贱货这么一喊，瞬间就醒悟了过来，带着人手朝李牧冲了上去。
李牧一步猛然跨出。
“嘭，嘭！”
只是两脚，几十个保安，轰然倒下。
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李牧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刻薄护士，语气冷冷道：“今天没时间搭理你，以后记得找我报仇，记住了，我叫李牧。”
丢下这句话李牧转身离开。
......
李牧疯一般地冲向医院后院，那里的医疗垃圾堆成了小山。
沾血的纱布、手术切除的人体组织已经腐败，散发着阵阵恶臭。
李牧看到一条青紫肿胀的腿，胫骨已经翻出了皮肉，黑压压的苍蝇就伏在血粼粼的肉上。
几条黑狗呜咽低鸣，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咬断那根血粼粼的骨头。
李牧身子一滞，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疯了似地冲过去，踢开了野狗，赶走蚊虫，扒开压在身上的垃圾。
那条腿的主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的两只眼睛肿成了拳头大小，嘴边不断往外渗着血沫，脸色青紫，几乎没有了生命气息。
“啊！！！妈，妈，你醒醒，我是牧儿，我是牧儿啊！”
李牧噗通一声跪下，跪到了母亲身前。
这一跪既是方便靠近母亲，更是向母亲忏悔。
看到母亲的惨状，李牧手足无措，想要抱起母亲，但又怕对母亲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他只敢拼命地掸掉母亲身上的垃圾，尽最大的可能让母亲舒服一点。
“妈，孩儿回来晚了。”
李牧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那个枪挑十万敌军，那个南境不败的战神，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也许是感受到了亲情的召唤，怀里的母亲突然动了一下。
“牧儿，我的牧儿，是你吗？”
母亲使劲睁开青肿的眼睛，透过那一条条小小的缝隙，她看到了自己李牧的脸。
母亲拼尽全身力气，用那只能动的手，摸向了李牧的脸颊。
母亲欣慰地笑了，“这不是梦，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自己的儿子，老天爷还算有点......良心......咳咳......”
母亲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妈！妈！妈......”
李牧直觉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他撕心裂肺的吼声炸响，天地都跟着战栗，周边的野狗更是吓得伏在地上，发出呜咽的低鸣。
李牧的身子随后瘫软了下来，无论在战场上面对怎样的危机，他都未曾像现在这般无助。
他把脑袋轻轻贴在母亲的脸庞，像孩子一样本能地寻求母爱的庇护。
就在这时，脸上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气息。
李牧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银针！对银针！”
母亲最后的一丝气息，唤醒了李牧的理智。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套与阎罗夺人的救人针法，是他曾经救下的一位国医帝师传授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