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玥昏睡了一日一夜才醒。
她饿得紧，“春环，我想喝粥。”
春环一直守在外间，听到声响，立时跳了进来，“厨房备了小米粥和咸肉糜青菜粥，您想喝哪一种？”
楚思玥蹙了蹙眉，“小米粥吧，再备一些小酱菜和肉松。”
“是，夫人。”春环飞快地跑出去。
“夫人？”楚思玥嚼了嚼这两个字，唇角泛起一丝讥嘲，还真是给面子，正常来讲，她现在的身份该叫“如夫人”吧。
微微一动，身下又渗出好些血来，这次的月事来势汹汹，她睡了一天一夜，床上应该遭殃了吧。
果然……
春环交待完了事情，又飞快地进来伺候。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夫人，由我来。”
又是一通忙乎。
有几个丫鬟也进来帮忙。
为首那人穿了一身淡蓝碎花纹的裙装，年纪大约二十来岁，长相清秀，说话做事很是利落。
“夫人，我叫梅云，是梅花小院的丫鬟，汪管家说了，以后就由春环做夫人的贴身丫鬟，我们几个从旁协助。”
楚思玥没什么力气，只扯了扯唇应付。
“夫人，厨房把粥送来了，您想在哪里吃？”梅云又问。
楚思玥见里面兵荒马乱的样子，恹恹地说，“在廊下摆张桌子吧。”
“是，夫人。”梅云吆喝了两个丫鬟，麻利地准备起来。
天色已暗，待楚思玥慢悠悠地走出去时，廊间已经挑上了两盏灯笼，桌上端正地放了香粥小菜，香味扑鼻。
但楚思玥味如嚼蜡，吃了八分饱，她抬起头来，“泡一壶香茶来。”
没几分钟，桌上先摆了一碗汤药。
春环嗫嗫着，“这是陆神医的药童拿来的，每日早晚各一碗，帮您调理身体的。”
“哦。”楚思玥点点头，“陆道仁来看过我？”
“恩，陆神医是昨日晚上过来的，他说您没有大碍，早晚喝汤药就行。”春环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楚思玥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轻淡地说，“还有谁来看过了？”
春环语塞，左右看看，丫鬟们都垂着头，等着她来回答。
“没了。”她也垂下头，轻声道。
“哦。”楚思玥不以为然，把粥碗推去边上，顺手拿过汤药，咕咚喝下，淡声道，“把碗都收了吧。”
丫鬟们立时忙碌起来，只一会儿功夫，桌上亮整如新。
又过了一会儿，梅云端了香茶过来。
“春环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楚思玥的王妃派头还在，随意地挥一挥手。
“是，夫人。”丫鬟们散开。
春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不敢说话。
楚思玥也不语，顾自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着。
廊前光线昏淡，她浅眯着眼，想着心事。
乱糟糟的一堆。
她判断不出满门抄斩的范围。既然她活着，同样嫁给皇子的大姐和三妹，也活着吧？
下场么，应该差不多。绝子汤和侍妾，这两样是少不了的。
大姐逆来顺受，倒也罢了。三妹蛮横，大约要疯掉了。
轻叹一声，她掉转身子看向春环，“说吧，今日听说了什么？”
春环的个头不高，穿了一件丫鬟们惯常穿的粉色常服。
她眉眼细长，笑起来有几分可爱。但此时，她明显有些害怕，神情惴惴，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小嘴被锯掉了？”楚思玥轻笑了一声，眼神却很淡。
春环“扑通”跪了下来，“夫人，奴婢不敢妄言。”
楚思玥好奇了，挑起了眉毛，“府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么？”
春环哭丧着脸，嗫嚅着，“下午奴婢看到主院在布置红绸，听丫鬟们议论，王爷要纳侧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