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给老妈任何精神上的打击,顺水推舟道:
“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做的,医生说这个病早期有很大几率能彻底痊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早点配型成功。”
赵舒曼连连应着,“放心吧,等时安入院后我就给他爸爸打电话,让他去医院做检查。”
“嗯。”苏软一想到那个见钱眼开的陆振凯,心里隐隐不安,随即嘱咐道:“手术费的事情一定要先对他保密。时安哪天入院你提前通知我。”
挂了电话,苏软去医院对面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正感慨着城市的物价越来越贵时,手机收到赵舒曼发来的微信消息。
图片是取款机屏幕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足足六十万。
苏软盯着那串数字,心跳不自觉加速。
从面馆出来,她骑着电动车直接去了万盛科技。
季源洲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她再装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不了就可劲儿地道歉,然后再千恩万谢一番。
他亲自把手术费送上门,她自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她就当借他的,以后慢慢还。
一路上苏软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美女,你找谁?”
前台美女清脆甜美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
苏软红着脸小声道:“我找你们季总。”
“有预约吗?”
“没,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
前台美女不着痕迹在苏软身上描绘一番。
那位顾家的千金前脚刚走,又有美女过来找季总,最近他们家季总这桃花运够旺的。
大概是八卦心理作祟,她多嘴问了一句,“你在对面酒店上班吧,叫什么名字?”
“苏软。”
“好吧,我帮你问问。原则上我们季总是不接受临时访客的,我就是觉得你挺眼熟的。”
苏软笑着道谢。
前台美女打通总裁办的内线电话,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清楚,很快她挂了电话,看着苏软的表情较刚才多了几分和气。
“苏小姐,季总正在会议室开会,你先去办公室等着吧。”
苏软再次道谢。
来到总裁办所在的二十六楼,苏软正左顾右盼时,一个穿着西装套裙助理模样的年轻女孩子走过来笑着问:“美女找谁?”
“我找季总。”
苏软话音落,对面秘书团所在的办公区域便起了一阵骚动,纷纷往这边张望,眼神透露着八卦和兴奋。
“你是苏软小姐?”
苏软点点头。
“这边请,”美女助理热情地引着苏软去了总裁办公室,不一会儿便端来咖啡,“季总开完会就来,您稍等。”
说完,便回到了助理办公区。
几个助理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你们谁认识刚才那位美女?”
“好像是跟财务部的苏樱雪有点关系。”
“她叫苏软,是苏樱雪同父异母的姐姐。别看人漂亮就浮想联翩的,人家又不喜欢男人。”
“季总不也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他俩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散了散了,赶紧干活。”
苏软忐忑不安地在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季源洲才结束会议。
大概知道她在等他,进来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
苏软沉了口气,起身对季源洲点点头,“季总好。”
季源洲带上门,绕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他今天戴了一副银框眼镜,浑身散发着的沉稳内敛又不失矜贵的气质让苏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苏软在离他较远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双手略显不安地绞在一起。
“找我有事?”季源洲随手翻了几页文件,表情甚至算得上冷漠。
苏软也不是那种胆小慎微的女孩子,但她昨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眼睛小声开口:“昨天晚上对季总造成的身体以及精神上的伤害,我感到非常抱歉——”
闻言,季源洲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苏软以为自己诚意不够,缓缓起身,对着他恭敬鞠了一躬。
“对不起。”
苏软一脸歉疚,惭愧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季总,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是因为我被人陷害,误用了致幻剂意识不清醒,才做出那种荒唐的事——”
季源洲已经做好了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准备,但对方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认错态度好的出奇。
他纳闷这个贺景年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他自觉昨天的事情自己也算不上无辜,摆手打断了她的自我检讨行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然,你有什么要求,现在还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他已经查出这件事背后真正的主谋,但公布真相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想尽量给她一些物质上的好处,息事宁人。
苏软攥着背包带子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脑子里回忆着贺景年说的那些话。
摸不透季源洲到底怎么想的?
许久,她抬起微红的双眸看向季源洲,试探似的开口问道:“我弟弟的手术费能不能算我借你的?”
季源洲眉心不自觉蹙了蹙,“那是你应得的,不用还。”
不要钱的女人一般都是另有所图,他很不喜欢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
苏软用力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唇,酝酿着该怎样让季源洲打消那个荒唐的提议。
“季总,我觉得结婚的事情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结婚?”
季源洲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脸色微变。
他正想对女人荒唐的要求冷嘲热讽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拍门的力度很大,听得出外面的人很急切。
季源洲眉心蹙起,抬脚往门口方向走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宽松校服的高个子男生,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俊帅气,皮肤很白。
苏软怔了怔,缓缓起身,“时安,你怎么来了?”
陆时安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定格在双手插兜姿态慵懒的季源洲身上,片刻后,又一脸审视地看着苏软。
默默从校服口袋里翻出那张黑卡扬了扬,眼尾微微泛着红:
“我今天问过黎漾姐了,她说你们公司根本就没有什么员工家属大病基金会,这笔钱是你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对不对?姐,老实说,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苏软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陆时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他不会去做这个手术。
苏软很了解他的倔脾气。
她真得怕季源洲当着陆时安的面直接把她奚落一番。
如果陆时安误会她为了钱出卖自己,那就真得麻烦大了。
思及此,苏软毫不犹豫道:
“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苏软她求救似的看向季源洲,起身走过去挽住他胳膊。
季源洲震惊之余,又被她满是乞求的眼神搞得左右为难。
他从贺景年那儿听说苏软有个正读高中的弟弟患了白血病,想必就是跟前的男生。
男生清澈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心底的某根弦像是被什么触动。
他沉了口气,菲薄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微微点头看向陆时安。
“我本来也是怕你多想才以公司的名义帮你,没想到你会这么细心。我跟你姐很快就会结婚,替你支付手术费也是理所应当的。
时安,现在是你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以后等你出息了记得你姐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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