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新娶的那位续弦主母是个很好的人,
对我尤其溺爱,远胜她的亲生女儿。
帮我躲避夫子课业为我解压;
帮我抛去廉耻勇敢追爱穷秀才;
帮我免去礼仪管家课程让我无忧无虑;
最后帮我继承家财万贯和滔天权势,
然后让我被抹杀,被取代。
...
「杉姐儿,衫姐儿。别在这里睡。外面飘着大雪呢,书桌上冷的紧。我已经提前安排人把夫子布置的作业替你写好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女人声音。我挣扎着睁开眼,迷迷糊糊苏醒过来。对上一双慈爱关切的面庞,那温柔的眸光中还掺杂着些来不及掩藏的算计。
这是哪里?我......没死吗?
身体里还残留着撞击崖石的剧痛,我意识随着苏醒不断回笼。我勉强坐直了身子,呆愣着撑开双眼。
我居然坐在在自己闺房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从前上学堂时的课业。我这是......时间倒流了吗?还是重生了!
正当我沿着思绪往下深想的时候,董仪珍的声音再度响起:
「衫姐儿?发什么呆啊,这是冷的都呆住了,快去内屋暖和暖和吧。这课业不做也罢。」
说完便抽走了我手中握着的毛笔,伸出手指尖微微发力扯着我的袖子想要带我离开这方书桌。
思绪被扯回,我侧脸看向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温柔和蔼的面容和那天眼睁睁看着我坠落悬崖的狠毒面孔判若两人。
重来一世,我才算真正看清了她。
我这个续弦主母,真真是花楼戏曲班子的名角啊。
演的一出好戏。
我压下心中翻腾着汹涌的恨意,努力从嘴角扯出几丝勉强僵硬的微笑回应她。
董仪珍对面我僵硬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看她目光鬼祟,显然是担心自己刚刚的行为是不是太过明显,被我察觉到什么端倪了。
「主母,这天太冷了。冻的我手也冷脸也僵的。」
见我如此说,她的神色才再度温情了起来。堆着满脸笑意劝我道:
「是啊。你快去内屋歇着吧,作业我已经让朱青给你替写完了。天寒地冻的,我实在是心疼你。」
我看着她手上拿着已经誊抄好的作业,佯装兴奋地收下。亲昵地牵着她的手撒娇:
「我就知道主母对我最好了。比对丽姐儿还好。」
见我毫无防备信任她的样子,她笑的更加灿烂。打开旁侧食盒里的一碗甜汤,端到我的桌前:
「我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做的。新鲜的莲子雪梨汤,只此一份。悄悄的,你趁热喝。别让隔壁院子里的丽姐儿知道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应好,接过这碗甜汤。但是并没有着急饮下去,有些困倦地朝她说道:
「主母。我实在是困的厉害,我端去里屋喝好不好。既然朱青已经帮我写完了,我这就上床歇息去了。」
看着我这副偷懒的样子,董仪珍笑着点头。看着我伸头喝了一口然后转身进了内屋,便也放心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悄悄地将口中含着甜汤吐到红梅盆栽处。招手唤来贴身丫鬟荷香,小声嘱咐她道:
「红梅估计过不了几日枯死,你到时候提前换盆新的来。就说我娇气抱怨不好养。」
我松了松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紧皱的眉头,但悬着的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来。
毕竟这一世想要好好活下去,决不能只一味地被动防御。
屋外雪花漫天,天寒地冻。我躺在暖和的床榻上,一夜无眠。
「**,起来上早课了。」
荷香推开门进来,时辰有些偏早。从前我都是要赖床起床气折腾上一会,才肯起床。只是今日,她一推开门便已经看见我在床榻前面整理衣裳了。
「**......今日为何起来这样早?」
她似乎有些忧心于我这样奇怪的状态,面色困惑。我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没事。是我从前太过惫懒了,以后不会了。」
荷香见我如此回应,更是喜上眉梢。神色雀跃起来:
「**能这么想。婢子真替**高兴呢。快些用膳吧,天冷。一会儿温的粥点凉了。」
还没等我出声应和,外面响起了些嘈杂的声音。听下人们的动静,应该是我那个「贤良」的主母和那个「便宜」妹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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