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这么慢,送个东西都磨磨蹭蹭的,没长腿吗?”
嘈杂喧闹的酒吧里,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满脸厌恶地呵斥着眼前的少女。
少年身边的同学本来嬉笑着喝酒玩游戏,闻言都忍不住看过来,见到那个少女,不由得一愣。
少女素着一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一双杏眼乌黑澄澈,黑发披散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纯粹,虽然不像那些网红脸一样乍看很美艳,却让人越看越喜欢,赫然是所有男人梦中的少年白月光的样子。
“诶,桑梁,这是你姐啊,怎么不早介绍介绍。”少年旁边的同学回过神来之后,眼睛转了转,用肩膀推了推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姐姐送东西也辛苦了。”
“她可算不上我姐,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送点东西辛苦什么。”桑梁还是一脸不屑,不过看在身边同学们的面子上,还是说了一嘴少女的名字,“她叫桑诺。”
桑诺垂着眼,有些尴尬地攥紧洗得发黄的T恤,不过这些年,桑梁也不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她了,她难堪久了,现在也渐渐麻木了。
“嗨,别说这些,第一次见桑诺姐姐,来和我们一起喝点吧。”桑梁的几个同学交换了一下眼神,故作热情地拉着桑诺坐下。
他们几个都是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今天来这就是为了泡妞的,本来看上几个美女,桑诺没来还好,桑诺一来,把他们原来看上的那些人都给比成了庸脂俗粉。
桑梁明白他们的意图,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让你姐姐陪我们一晚,给你五万。”
五万,桑梁瞪大双眼,想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他一个月生活费才一千,五万,够他花多久,没想到这个没用的表姐居然还挺值钱的。
桑诺被那些人强拉着坐下,又被灌了好几杯酒,她还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更是第一次喝酒,要不是来给桑梁送东西,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这里都是桑梁的同学,她不好不给面子,几杯酒下肚,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晕眩,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洗手间,桑诺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已经重影了,脸上也满是红晕。
她得走了,不能再继续陪桑梁的同学喝下去了,冷水让桑诺混沌的脑子短暂清醒了一下,虽然都是桑梁的同学,桑梁也在这里,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桑诺跌跌撞撞走出洗手间,脚下一滑,迎面摔进一个男人怀里。
好硬,桑诺撞上那人的胸膛,不过也好香,一股凛冽而不失沉稳的雪后苍松香气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傅斯言眉头紧皱,准备像处理之前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一样把人扔出去,垂下眼,怀中的少女巴掌大的脸上布满红晕,半睁的杏眸中蓄满水光,正茫然地看着他。
他的喉头忽然一紧,抱着少女的手略微调整了姿势,却没放下。
“你没事吧?”傅斯言低声问道,眼前的少女一看就是喝醉了,不过不像是简单的喝醉,她的脸红得过于不自然,身体也烫得吓人。
桑诺只觉得自己浑身像火一样烧,迷糊地呢喃着道:“我、我不知道。”
眼角还因为太过于难受滚下一滴泪来。
傅斯言的眸子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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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眼前天花板华丽而又陌生,过了片刻,她的意识和记忆才逐渐全部回笼,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脸。
她昨天被表弟的同学下了药,恰好遇到了傅先生,中了药的她脑子不清醒,一直缠着傅先生,最后还强吻傅先生,然后就是……
天啊,她怎么……桑诺想起记忆中残存的细节,脸红了一片,不过也幸好是遇到了傅先生,她一想到桑梁的那些同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她不是桑梁的亲姐姐,只是他的表姐,但是她没想过桑梁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同学们给她下药的事,她不信桑梁就不知道。
周围静悄悄的,傅先生应该已经走了,桑诺起身穿衣服,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名片和一张便签。
名片上写着傅斯言的姓名、职务和电话号码,纸条上则写着:我有些工作需要处理,下午就回来,这是我的套房,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客厅的桌上有粥,记得吃。
桑诺按着便签找到套间的客厅,桌上果然放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牛奶燕麦粥,微甜,却不腻,桑诺喝着粥,眼泪忽然滚落下来。
她和傅先生只是露水情缘,而且还是她先缠上傅先生的,傅先生其实根本不用管她,但她还记得傅先生昨晚抱着她温柔地洗了澡,还帮她上了药,今天明明有工作要处理,却还记得给她留粥。
而桑梁,她也是照顾着他一直长大的,却亲手把她扔给同学们,相处这么多年的家人要害她,反而是傅先生一个陌生人这样体贴照顾她,桑诺说不出的心寒。
喝完粥,桑诺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一眼傅斯言的便签和名片,名片上写着傅斯言是傅氏集团的董事,傅氏集团,就算她再没有见识也听说过,放眼整个**,也是庞然大物,傅家更是豪门中的豪门。
这样的人,和她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就算现在因缘巧合下有了什么,傅先生又对她温柔体贴,但她也知道,那也只是因为傅先生家教好,他们不应该有什么联系的,之后也不会再有联系。
桑诺最后看了一眼便签和名片,没有动它们,就这样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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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斯言回到酒店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被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少女淡淡的体香。
看着放在那里的名片,傅斯言的眉头皱得愈深,他一向冷淡自持,桑诺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女人,他只是去处理一点紧急工作,怎么回来人就跑了。
明明他昨天,已经很克制了,难道还是把人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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