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室内温度适宜，夏沅慢吞吞朝真皮沙发走去。

身后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一道直白露骨毫不掩饰，一道淡漠晦暗像浸染了墨汁。

夏沅穿着粉糯糯的小裙子，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裙摆蓬蓬像云朵，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弧度俏皮可爱。

她坐下，裙摆往上滑，雪白细腻的大腿宛若质地上乘的羊脂玉，找不出丝毫瑕疵。

很干净的腿，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是晋昭看一眼就得出的结论。

他走到夏沅身前缓缓蹲下，伸手虚握住她的膝盖左右观察。

晋昭状似不经意开口，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宗玉择今天没送你回家？”

夏沅遮遮掩掩：“他忙嘛，今天没空。”

晋昭松手：“身上的血哪儿来的。”

“这个……”

遇到稍微难回答的问题，夏沅瞬间死机，她不爱动脑筋，就等着系统像刚才那样逐字逐句教呢。

可没等到系统出现，晋昭的耐心已然消失。

“是跟宗玉择待太久，把他的坏毛病全学来了。”晋昭瞳孔骤缩，冷声提醒，“沅沅，你以前从不撒谎。”

夏沅急忙反驳：“我没有撒谎。”

晋昭冷淡追问：“所以今天放学以后你去哪儿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对吗。”

夏沅一遇到事情头就好痛，她迫不及待想结束话题：“我、我——”

晋卓抱着胳膊上前，似笑非笑盯着夏沅看。

“行了大哥，沅沅不想说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女孩子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不很正常么，又不是当爹的人，控制欲太强可不是件好事。”

晋卓明面上看着好像在解围，实则悄无声息带动僵持的氛围往更深沉阴暗处走。

夏沅哪里看得懂晋卓的小心思，以为他良心发现在帮她呢，连声附和：“就是就是，你干嘛要凶我，我就出去玩玩你也管。”

“玩？”晋昭略带审视意味注视着夏沅。

他无波无澜蜷着手指：“去哪里玩会在身上弄这么多脏东西。”

夏沅硬气起来：“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这可是实话，真的摔倒了，所以夏沅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有底气，胸脯也不由自主挺了挺。

晋昭无视她拙劣的把戏，直接拆穿：“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血。”

夏沅急了，破罐子破摔：“就是有，在裙子里面呢，难道你也要看嘛。”

话音刚落，气氛肉眼可见更加僵硬。

她就是仗着晋昭晋卓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愈发肆无忌惮、蹬鼻子上脸。

她才不信，一向克己复礼的晋昭，会变｜态到想看女孩子的裙｜底。

夏沅张口胡说，言辞粗俗，晋昭几乎是立刻沉了脸，睫羽低垂，眼神凌厉。

他加重语气：“宗玉择是这么教你说话的？”

看着晋昭阴翳的眉眼，夏沅意识到不妙。她不想听他说教，索性默认他的猜测，甩锅给宗玉择。

晋昭收敛心绪，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他开始尝试温声劝说。

“沅沅，我长时间出差大概是疏忽了对你的管教，以至于让你谈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对象。宗玉择是独生子，宗家自幼对其娇生惯养，纵出他顽劣不堪的性格。我希望你迷途知返，趁早和他断干净，否则白玉染尘，为时已晚。”

晋卓见时机成熟，顺势帮腔：“是啊沅沅，他要是真心喜欢你，又怎么抽不出时间送你回家。说到底只是新鲜感，你性子单纯可千万别被奸诈险恶之人给哄骗了。”

夏沅听得晕晕乎乎的，正要说什么时，晋昭冷不防开口问：“你和宗玉择，应该没做过逾矩的事情？”

“没有没有。”夏沅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连连摆手，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和宗玉择才恋爱没多久呢，怎么会做不规矩的事情嘛！”

或许是怕晋昭不信，夏沅赶紧补充，却越描越黑。

晋昭仍蹲着，他冷冽的视线缓慢上移，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好似浸满雪水，凌迟着夏沅雪白娇美的脸蛋。

他慢慢忍耐，语气平静：“你最好没撒谎。”

晋卓不是傻子，相处十几年，夏沅有没有撒谎他一看便知。俊朗的脸庞完全失去笑意，手往下垂负在身后，无法控制在隐隐颤抖。

晋卓很勉强又牵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沅沅怎么会撒谎，是不是啊？”

夏沅在外面虽然很作，可面对晋昭的时候她总归还是有几分惧怕。

夏沅不敢耍小性子，连忙顺着台阶下，小脑袋瓜点得特别快：“是嘛是嘛，我才不会骗人呢。”

晋昭终于起身，伸手揉了揉夏沅毛茸茸的脑袋。她是天然卷，发丝柔软有弹性，垂在身后卷出漂亮的弧度，像光泽莹亮的丝带，轻盈自在。

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勾着夏沅的头发，晋昭不徐不疾开口说：“听话，不该结交的人不要结交。宗玉择这人心机颇深，没你想象得那么好对付。”

夏沅杏眼圆圆，底气十足：“他才不敢拿我怎么样呢！”

晋昭一愣，旋即温和笑了：“既然这样，我确实不该棒打鸳鸯。沅沅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自然该学会尊重。”

夏沅蹭了蹭他的手掌，雪白的脸俏若三春桃，鲜丽诱人。软腻的嗓子像浸泡过甜酒，娇声示弱：“晋昭哥哥你真好——沅沅最喜欢你了。”

晋昭眼尾微微上扬，失笑嗯了一声。

晋卓瞳孔漆黑，唇角避无可避向下压，掌心快要被他掐破皮。

自以为将兄弟二人成功糊弄的夏沅心情美美，哼着活泼的小曲噔噔噔往房间走，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再不洗澡她会崩溃的。

待这道鲜活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中消失，晋昭的脸顷刻间冷淡下来。

他招呼助理上前，面无表情吩咐：“去查宗玉择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尤其是今天。”

助理点头应是。

晋昭眼神愈发凌厉：“再安排人手，时时刻刻盯住沅**，有什么风吹草动，务必事无巨细跟我汇报。”

一旁的晋卓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大哥啊，你这是做什么，跟夏沅玩监视游戏？”

助理在旁边欲言又止。

晋昭这才缓慢转头，眼神冷得瘆人，清俊的面容不带丝毫温度。

“晋卓，收起你的心思。在她面前冒充我，最好别被逮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