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流火。自由市郊区,一处破败平房。
原本年轻帅气的阎洛,此刻却一脸哀求地,看着面前的纹身壮汉。
“山哥,您行行好,帮我跟风爷再说说情吧。不是还有两天时间么?”
“两天?哼,老子就是给你二十天,你能拿得出钱来?”
李山挑了挑眉毛,凶相毕露。
“我”
“别废话了!给老子闪开!”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阎洛推倒在地。
随即招呼身后几个小弟。
“给我上!能拿的都拿走!”
“站住!你们你们这是抢劫!”
阎洛一把抱住李山的双腿。
可他形单影只,又怎么抵挡得住这些地痞之辈?
“不识时务!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老子负责!”
闻言,李山身后几名小弟立刻冲上前来,对着阎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棍棒交加。
血腥之味,迅速弥漫在阎洛的口腔。
此时,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我已经报警了,景察很快就来!”
一个美丽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奄奄一息的阎洛,她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李山看见梨花带雨的少女后,立刻眼冒金光。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眯着眼睛道:
“难怪不肯我们进去,原来金屋藏娇啊!这就是你那借贷的傻妹妹,谢小安吧!可真是个美人儿啊!”
一听这话,少女愈加悲伤懊悔。
“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泪水滴落到了阎洛唇齿间,又咸又涩。
他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摇了摇头。
“小安别哭不怪你”
“是这世道太险恶!是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心太黑!”
“砰!”
李山对着阎洛的肚子又是一脚,然后蹲下身来,咧嘴笑道:
“还敢骂我?姓阎的,我看你不如把这漂亮妮子,献给风爷,让他老人家好好爽一爽。”
“只要让风爷高兴了,几万块钱都是小事。”
“说不定还能赏你个大舅子当一当,哈哈哈。”
风爷,本名张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手下的小弟,尊他一声“风爷”,但更多的人,都在背地里叫他“张疯子。”
张疯子不喜烟酒,独愛女人,辣手摧花的本事,远近闻名。
女人一旦进了他房间,无异于掉进深渊,必将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阎洛心中,怒火更盛!
胸间一股鲜血上涌。
“我呸!”
他将嘴里的鲜血,混着唾沫,一口淬到了李山脸上。
“你怎么不把你老婆送给张疯子爽爽?”
阎洛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李山。
“你特孃的狗东西,找死!”
他气急败坏,一把夺过小弟手里木棍,朝着阎洛的头就抡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阎洛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棍子,登时七荤八素,头破血流。
“哥——!”
谢小安撕心裂肺地喊道。
李山紧接着又一把揪住谢小安。
那夹杂着怒火的力道,竟一下扯烂了她的上衣。
那内里的雪白,立刻暴露无遗,在粉色文胸的包裹下,波涛汹涌。
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在破烂上衣的遮掩间,愈发诱人。
李山和一众小弟,一时竟愣在了原地,随即色心大起。
“这妞儿可太正了!”
“大哥,要不咱兄弟几个”
“就是,风爷也不缺女人,倒不如咱们自己爽爽!”
闻言,李山大笑道:
“哼哼,好!今天就拿这妞儿,犒劳犒劳咱兄弟们!”
他一把抓住谢小安雪白的手臂,就欲将她拽到怀里。
“不要!”
谢小安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只罪恶之手。
“畜生!”
就在这时,受伤倒地的阎洛,突然回光返照般,从地上一跃而起。
还在流着血的脑袋,径直奔着李山的下巴撞去。
“啊!”
这一撞,正巧让李山嚼到了自己舌头。
剧烈的疼痛,令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他捂着嘴巴,含糊不清道:
“可恶!给老纸让!干屎这顺纸!”
眼看李山见了血,几个小弟也上了头,举起棍棒,尽朝着阎洛的脑袋招呼。
几声闷响过去,阎洛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小弟无言相视,只剩下谢小安在凄厉地哭泣。
“大哥,他好像没气儿了”
李山用脚踢了踢阎洛,后者确实已毫无反应。
“这么不禁打?”
与此同时——
“娃儿娃儿娃儿”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大哥,咱要不先撤吧?”
闻言,李山看着远方闪烁的红蓝灯光,心中也是一虚。
随即强装镇定道:
“小兔窄纸,你别给老纸装屎哈,今天就先放过你!”
“我们肘!”
他大手一挥,带着一帮狗腿子,火速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的谢小安。
“哥!你不能睡啊哥”
很快,景察赶到,第一时间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不一会儿。
“逼波逼波逼波”
救护车终于抵达,将不省人事的阎洛,送往了医院。
迷迷糊糊间,阎洛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片漆黑空间。
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一道悠悠之声。
这声音听不出男女,听不出虚实,像是一人在呢喃,又像是众生在低语。
“十几年了,你可总算是死了!”
什么人啊?整天盼着我死可还行?
那声音还在继续。
“冥府有变,鬼神不安。人间生死之事,已乱了十数载。”
“如今等到了你,总算是有救了!”
“我乃天地人三书之一,人书生死簿,今日在此,奉你为主。”
“愿与主人重返人间,赏善罚恶,擒凶度魂,还人间一个清净”
声音悠悠而来,又悠悠而逝。
阎洛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缘由,只觉得脑袋一懵,四周突然又天光大亮。
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此地却阴冷恶寒,还充斥着说不清的气味。
“这里是我靠?太平间?”
阎洛手忙脚乱地坐起身。
看着四周一张张被白布遮盖的床铺,以及靠墙放置的一格格金属柜体,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的是太平间!
我死了?
我活了?
不管了,还是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可更令他胆寒的还在后面。
他刚一下床,就瞥见身旁有一道虚幻的人影,向他缓缓走了过来。
哦,不对,是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