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沐之晴翻转着冷却不少的身体,骤然感觉有人靠近了她。
她条件反射地挣脱,眸光里的恨意陡然落出,“暮云深,你还有完没完?”
她感到压住她的身躯一滞,黑暗中,那双眼朝她笔直地注射过来。
沐之晴四肢僵冷,这根本不是暮云深,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一股恐惧注入体内,沐之晴双肩猛烈地颤抖,一时间甚至忘了呼救。
她孤身一人屈居在这个偏僻的仓库内,又有谁会来救她?
“拿开你的脏手。”
她厌恶地将身子往后一缩,却激起了男人的怒火,他直接将自己的皮带一扔,面露凶光。
“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你这个女人,看你再怎么闹腾!”
陡然间,她看见一身黑衣的暮云深出现在黑暗中。
修长的身躯倚在门边,阴冷不屑地瞥了一眼沐之晴,话的末梢饱含讽刺,“怎么样?这个男人比得上傅云遮么?看看他能不能满足你渴望?”
沐之晴惊魂未定,整个人无力地颤抖着,她没有想到暮云深竟然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他是真的恨不得毁了她以后的生活。
“暮云深,你还有良心吗?”她被陌生男子逼到了墙角,而他却在一边优雅地欣赏着这番野兽追捕猎物的场景。
“你也知道良心这个词?当初离开暮家时,你知道良心这两个字怎么写吗?”他冷锐的目光顿然刺得角落里的沐之晴心一疼。
“让他滚开!”她的嘶喊用尽了上最后一丝力气,却望见暮云深的眸子苍冷得毫无波澜。
他是铁了心要看着自己被侮辱。
沐之晴笑得凄惨,还有什么比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亲手将自己推给另一个男人侮辱更让人绝望?一狠心,咬紧牙关朝墙壁一撞。
顿然,血色弥漫,沐之晴头一歪倒在地上,定定地望着暮云深。
旁观这一切的暮云深紧紧地攥住拳头,纵然心脏疼得紧缩,但他绝不能心软,她背叛他的那天就该想到有这样的下场。
他仍旧眸色不动地走到她的身前,瞳孔一缩,“沐之晴,你浑身都脏透了,还想摆出这么刚烈的样子给我看?”
沐之晴太痛,痛到几近麻木,可是滚到喉咙口的解释她说不出来,她爱他啊,怎么忍心让那件事毁了他。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暮云深,故意泄恨,“这么恨我,怎么不立即杀了我?我就是水性杨花,我除了傅云遮谁也不要!”
她朝自己肆意地泼着脏水,如愿看到他仇恨的双眸。
他越恨自己她便越痛快,哪怕这颗心已经被他的恨意割得七零八落。
蓦地,她渗着血的下颚被他猛地扼住,勃然厉色的黑眸像是要将她活生生凌迟一般,“杀你?就算杀了你也对不起之沫,沐之晴,这个世上最不该活着的就是你。”
她沐之晴一条命,连沐之沫的一双腿也抵不上。
她沐之晴应该被送去做奴隶,一辈子做牛做马地伺候沐之沫。
他将她羸弱的身子攥住,神情厌恶万分,“从今天起,你必须去暮家住,替之沫做牛做马,直到她气消为止。”
沐之晴被他的话惊愣了一瞬,让她住回暮家?这和让她下地狱有什么区别?沐之沫一定不会放过她,暮云深也会使尽手段来来折磨她,她不要去。
沐之晴的双眸染着通红的血泪,妖冶的红色衬得她凄美绝伦,“你如果让我回暮家我马上死给你看。”
语罢,便吃力地挣脱暮云深,准备再朝墙上撞一次。
却在那一刹那,暮云深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朝着她血肉模糊的额头,直直地踩了下去。
沐之晴疼得天旋地转,不,已经不是“疼”这个字能形容了。
她更多的是绝望,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绝望。
“想死?”他微皱的眉间荡着讥讽,连眉骨都渗着恨意,“你死了谁来弥补之沫失去双腿的痛苦?”
一口一句“之沫”,在暮云深眼里,她沐之沫才是人,而她沐之晴不过是该跪着的下贱狗,多么讽刺,曾经那个把她宠进骨子里的暮云深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折磨她。
沐之晴眼前阵阵发黑,垂眸失神,为什么当年的车祸撞死的不是她呢?
反而因为那场车祸,她和暮云深一夜之间成了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他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可她却还一如既往的爱着这个怀里已有其他女人的男人。
沐之晴进暮家的那一刻,坐在轮椅上的沐之沫差一点跳起来。
可暮云深还在旁边,她只能抑制住疯狂毒骂的渴望,一双眸子陡然间变得水光潋滟,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云深,这个女人凭什么还能进暮家,你忘了我的腿是怎么伤的吗?她心肠这么歹毒,谁知道会不会再陷害我。”
满脸是血的沐之晴陡然一笑。
陷害?难道不是她的好妹妹先开始陷害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