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滑进室内，昏暗的房间里流泻进来一道光。
周景霁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白色的包装袋，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何之雾刚刚清醒没多久，眼角眉梢里都是困倦，头发也有些乱，还带着点很明显的颓丧感。
周景霁清清爽爽地站在那里，恍惚间，何之雾觉得他还是高中的那个挺拔又贵气的少年。
那种孤独和被全世界抛离的感觉，仿佛因为这个人的到来。
尽数消散。
何之雾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也许是女生脸上的表情过于可爱，周景霁出声，“脑子还没清醒？”
何之雾难得地没有怼他，淡淡问，“看戏还没看够？”
视线又落在他拎着的袋子里，何之雾出声，“这是打算带着东西边吃边看？”
脑回路让周景霁有点想笑，他晃了晃袋子，终于表明来意。
“陈女士让我来的。”
陈女士也就是周景霁他妈。
“我不喜欢站着。”
周景霁出声。
言外之意仿佛在说：赶紧让我进去，别不识抬举。
何之雾哦了一声，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那你趴在地上吧。”
“......”
周景霁抬眼看她，语气有些冷，“早点让我交差，你和我都轻松。”
也许真是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和车，周景霁看着并不那么板正，身上难得有了点闲适的感觉。
也不那么欠揍了。
何之雾转身进门，留给周景霁一个非常潇洒的背影。
室内的灯终于被拍开，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柔软的地毯上摆着奶油色小桌，何之雾盘腿坐下，摁着遥控器在挑看的电影。
周景霁反手带上门，换了拖鞋进屋，他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吃了。”
何之雾放下遥控器，看着周景霁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两指拨开包装袋，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盒蟹黄小笼，一盒沙拉，一盒养胃的粥。
还有一个哈根达斯。
何之雾挑了挑眉，直截了当问，“这也是阿姨让买的？”
周景霁淡淡嗯了一声，“吃一口。”
何之雾把冰淇淋往周景霁的方向推，出声，“吃吧。”
周景霁头上差点顶一个问号，“我让你就吃一口。”
有点纵容，但不多。
何之雾忍住笑意，把冰淇淋挪回手边，她也挺听劝，真就只吃了一口，后又放到一旁，准备吃小笼和沙拉。
刚拆开筷子，何之雾余光又瞥到周景霁，问他，“周总用过膳了吗？”
话语毕恭毕敬，但语气却很阴阳。
周景霁点头嗯了一声。
何之雾这才夹起小笼放进嘴里，汁水充盈，味道鲜美，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周景霁靠在沙发上偏头看她，望着女生安静吃饭的幸福和满足表情，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得益于女明星的职业素养，在他摁下快门键的那一秒，何之雾就望了过来，视线里都是审问。
周景霁气定神闲地打字，头也不抬地回，“交差。”
天衣无缝的回答。
何之雾嘴里还塞着一整只小笼包，腮帮子鼓鼓的，看着跟小仓鼠一样，可爱得让人想捏一捏。
但等周景霁捣鼓完手机，何之雾已经转过了头。
女生吃东西倒不快，细嚼慢咽的，一个小笼包放嘴巴里嚼了不知道多少下才咽下去。
视线落在女生因为随意坐姿露出的大腿根部时，周景霁喉结一滚，拿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毯扔了过去。
盖住了何之雾的腿。
何之雾知道这人又在抽风，披着头发，吃东西时头发总往下滑，她拿过搁在桌上的头绳，随手绑了个低低的丸子头继续吃饭。
慵懒又闲适。
房间内灯光并不刺眼，是很舒服的暖色调。
两人都坐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竟然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两人重逢以来，这种氛围还是第一次。
吃得差不多，何之雾扯下头绳，满意地呼了口气，正巧听到手机的微信提示声音，她下意识出声，“帮我拿下手机。”
等反应过来时，周景霁已经出声，“使唤谁？”
何之雾压根儿也没指望周景霁，从地毯上起身，越过周景霁去拿手机。
女生经过的瞬间，周景霁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痒意，他下意识动了动指尖，指尖流淌过淡淡的香气。
是何之雾的发丝滑过他的手臂，又拂过沙发扶手，最后落回她腰间。
又痒又滑。
心底的躁意仿佛并没有因为刚刚那瓶冰水有所消散，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游走起来。
似乎要燃起来。
直觉告诉周景霁不能再多呆，他起身，刚想抬脚走，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来。
“姐姐？”
姐？姐？
这个称呼硬生生让周景霁顿住步子，他转身看何之雾，只见女生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方，似乎是在准备回消息。
“谁？”
周景霁吐出一个字。
何之雾停下回复消息的动作，抬眼看向周景霁，念在这人送晚饭的份上，她出声回应。
“是盛淮。”何之雾说，“听说我生病，过来给我送东西。”
盛淮。
这个名字对于周景霁并不太陌生。
是上次在公司门口和何之雾聊天的男生。
何之雾扔下手机，当即越过周景霁就想去开门，人刚刚走出去两步，就被周景霁一把拽住手腕扯着拽了回来。
“谁让你给他开门？”
周景霁力度不大，但还是让何之雾不太高兴，她试图把手腕从他的桎梏里拽出来，但没有成功。
“周景霁你有病啊，我给他开门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距离门口有些远，两人的对话门外的盛淮并不能听见。
周景霁压下心里的躁，扯着她的手腕，眼神压下来的同时他出声问，“我俩什么关系？你当着我的面给另一个异性开门？”
什么关系？
“不过一张结婚证。”何之雾回应，“有名无实。”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是不是有名无实。”
周景霁话音落地的同时，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咬住何之雾嘴唇的同时，他的手滑进她的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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