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澜追上来了。
不得不说我是满心欢喜的。
他旁若无人般将我揽进怀里,眼眶还带着胀红,语气却是绝对的不容拒绝:
“我的安宁,永远不会离开我!”
最后,我还是在谢清舟失望的目光中,被陈锦澜带了回去。
他说他已经失去父亲,再不能失去我了。
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我就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天夜里他宿在我房中不知疲惫地索取,仿佛要让我用身体抚平他这些时日以来受到的伤害。
是的,我早已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我一贯是拒绝不了陈锦澜的。
这几日,陈锦澜天天早出晚归。
林鸢暂时为他保下世子之位。可皇帝余怒未消,迟迟不肯颁发继位旨意,以至于老侯爷去世已有一个多月,陈锦澜已然还只是荣安侯世子。他不得不日日前去拜访京中的达官贵人们,希望他们能在皇帝跟前美言几句。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陈锦澜每日归家都身心俱疲。
我给老夫人喂了药便静静等着他回来。
只是今天我等到的却是长公主林鸢。
林鸢生得美丽华贵,金紫相缠的曳地衣摆更为她平添几分凛然不可侵犯。
她带着仆从步入房间,我即刻恭敬行礼,山呼千岁。
可惜,我的谨小慎微不能令她满意。
她像是全然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向老夫人,经过的时候重重踩在我趴伏在地的手指上。
她的脚刻意用了力道碾下来,钻心的疼痛立刻使我的腰腹失去支撑,瞬间瘫软在地。
我甚至不敢惊呼,生怕给自己给侯府惹来更大的麻烦。
但林鸢依旧不满意,捂着心口作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
全屋子的仆从像得到了指令,一拥而上。
为首的嬷嬷左右开弓扇了我几十个耳光,和从前林鸢打我的全然不同,直将我打到双颊麻木,嘴角也渗出一团血迹,耳边更是回荡着如擂鼓一般的轰鸣声。
林鸢得意地走上来踹了我一脚:
“本公主仁善,就罚你去院中跪一天一夜吧。”
临被拖走前,我看到睡在床上的老夫人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眼睛却始终不愿睁开。
……
我的腿本就是瘸的,长时间跪在坚硬的地面上愈发疼痛难忍。而正午的日光没有任何阻挡地打在我身上,就像是把我整个人架在烤炉上。
硕大的汗水滑过我脸上的巴掌印,泛起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然后在我的影子下汇聚成一滩水渍。
中途有好几次我都几乎要体力不支晕过去,却被嬷嬷强行用针扎醒。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急促地向我奔来,心中的欣喜几乎要令我控制不住地喊出来。
可就在陈锦澜即将抱住我的时候,林鸢出现了。
“澜哥哥今日见到父皇了吗?”
陈锦澜的手顿在半空,神色难辨地摇头。
林鸢走到他身边,捉住那只手晃啊晃,语带撒娇:
“不如改日我陪哥哥一起去吧。”
“只是哥哥要以什么身份与我一起呢?”
她歪了歪脑袋,整个人投入到陈锦澜的怀中,语气愈发亲昵娇柔:
“如果是以驸马的身份,想必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终于,陈锦澜还是没能扶起我。他被林鸢挽着手臂带回屋中,临走前只留给我一个深深的眼神。
我知道那个眼神的意思。
千万不可顶撞公主。
这句话从林鸢第一次出现在侯府他就告诉过我。
那时我只觉得惶恐不安。而此刻,我第一次生出了委屈和失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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