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倒下的灵牌,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姐,方子我写好了,先走了。”
我慌乱的推开周寡妇,飞快的逃走了,连诊金都忘记索要了。
等跑回家,我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狂跳,正在院子里磨药的师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小凡,你这是咋了?”
“没事……”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师父哈哈大笑。
“哪有什么鬼,除非是你心里有鬼!”
师父这话让我宽心不少,或许灵牌倒下,只是一场意外。
这样也好,刚刚气氛那么暧昧,若是没这场意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虽然周寡妇很漂亮,可作为一个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我依旧难以接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我本以为给周寡妇看病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竟还会有后续。
事情大概过了一周,那日天气阴沉,我正劈柴做饭,看到师父提着一个篮子回到了家。
篮子上盖着红布,不是家里的款式,我好奇询问。
“师父,你拿的什么?”
“路上碰到了周寡妇,她送的蘑菇,明天师父宰只鸡,一起炖了。”
听到“周寡妇”三个字,我的心里咯噔一跳,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人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小凡,周寡妇说你上次开的方子吃着不管用,你再过去给她瞧瞧。”
我支支吾吾的想要拒绝。
“师父,你去不行吗?”
师父瞪了我一眼,训斥道。
“身为郎中,怎么能拒绝病人,还不快去!”
师父一生气,我只能乖乖听话,极不情愿的背起药匣,再次前往周寡妇家。
天阴沉的越来越厉害,等我走到她家门口时,已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
咚咚咚。
我敲了敲门,很快撑着雨伞的周寡妇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萧郎中,快请进。”
一进屋,我便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正是我之前给周寡妇开的方子。
看的出,周寡妇遵循了医嘱,有在好好吃药。
这让我心生疑惑,这方子是师父教的,就算治标不治本,也不该一点效果都没有。
“姐,你感觉怎么样?”
周寡妇有些扭捏。
“刚吃的那两天有点效果,但最近几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更燥了……”
说到最后,她夹了夹双腿,显然体内的燥热让她非常难受。
“我再给你把把脉。”
我们两人面对面坐下,周寡妇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
搭脉之前,我下意识的看向供桌,两块灵牌都在,上次倒下的那一块也被扶了起来。
被人窥视的奇怪感觉再次笼罩我的心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想起师父那句“世上没鬼”,我赶紧在心里劝说别自己吓唬自己。
我把手指轻放在周寡妇的手腕上,碰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一丝颤抖。
周寡妇的脉象比上次更乱,这要是放任不管,她早晚会出大问题。
“姐,我开的方子,你真的吃了?”
“真吃了!”
周寡妇眼神真切,不像撒谎,我沉思片刻,怀疑是有什么外物影响了她。
这就像是常见的过敏,如果不远离过敏源,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询问周寡妇我能不能在她家逛一逛,周寡妇同意了。
我四处寻找,从客厅逛到卧室,仔细观察她家中摆放的每一件物品。
找来找去,我在她床头柜上发现一个小箱子。
我拿起箱子,正准备打开,却听的周寡妇慌乱的喊声。
“等一下!”
我下意识的转身,刚好碰到跑上前的周寡妇,我手一抖,箱子摔在了地上。
箱子里的东西被摔了出来,圆润润的,这不是……
我脸蛋发烫,这虽然是我第一次见实物,但这独特的造型,哪个男人认不出来?
周寡妇惊呼一声,急忙俯身把东西捡起来,飞快的塞进箱子里。
再起身时,她脸红的宛如被夕阳染色的霞云。
周寡妇低着头不敢看我,颤声问道。
“萧郎中……你不会笑话我吧?毕竟……我也是有需求的。”
“理解,我理解……”
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脚趾抠地,正思索该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紧接着,大雨从天而降。
风大雨大,撑伞也走不了路,于是周寡妇请我留下一起吃饭。
周寡妇的厨艺很棒,我一连吃了两碗米饭,放下碗筷时,我忍不住感叹道。
“姐,你做的饭真好吃,哪个男人能娶到你,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本以为自己的夸赞,会让周寡妇喜笑颜开,没承想周寡妇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许多,甚至隐约浮现出一丝泪花。
我有些慌了。
“姐,我说错话了吗?”
周寡妇轻轻摇头,偷偷抹去泪水。
“没有。”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
“萧郎中,我好久没和人聊过天了,你愿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周寡妇开始讲述她的过往。
周寡妇是邻省人,从小生活在娘不爱爹不亲的家庭里,她母亲出轨跑了,父亲嗜赌,每次输钱都会打她一顿,骂她是扫把星。
周寡妇每日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父亲每次出门赌钱,她都会吓的瑟瑟发抖。
就这样,周寡妇长到了十八岁,她本以为成年后的自己,终于有能力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家庭,却不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日,周寡妇正在家中做饭,她的父亲醉醺醺的赶了回来,奇怪的是,这次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周寡妇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真没想到,你能卖这么多钱!”
没错,输光了的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周寡妇被父亲卖给一个姓马的老头,马老头有个跛脚的儿子,其他家的姑娘看不上他,动了花钱买儿媳的想法。
纵使周寡妇有万般不愿,婚礼依旧是照常举行了。
讲到这里,周寡妇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她扭头看向供桌上的灵牌,眼神惊慌。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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