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的眉宇果然如她预料般皱紧，语气微带寒意：“你为何是处子之身？结婚三年，难道世子从未亲近过你？”

洛瑾烟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微笑。

何止三年？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裴知衍都不曾真正触碰过她。

他对她表面上温柔宠溺，心里却挂念着自己的寡嫂，甚至还把私生子接入府中当作养子，让她蒙在鼓里，替他养育孩子！

她低头沉默，但泪水混着血丝不断滑落，努力克制的呜咽声在屋内回响，满是悲凉与决绝。

裴熠渊胸膛起伏，似乎被她的哭泣折磨得头痛欲裂：“不许哭！”

他厉声低喝，手上的力道加重：“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提出来。”

洛瑾烟强忍痛苦抬头望向他，神情凄凉：“妾身不敢奢求陛下的补偿，只是如今名节已损，也不配做这梁王世子妃，只恳请陛下准许妾身遁入空门，伴着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听了这话，裴熠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平心而论，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识大体。

但好好的世子妃突然被命令去寺庙出家，必定会引来非议。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保全你的名声和性命，但你，必须继续做这梁王世子妃。”

他紧抿着唇站起身，语气依旧冷淡：“若是梁王或世子责怪你，朕不会坐视不管。”

洛瑾烟身躯轻颤，眼底闪过一抹绝望。

但她却凄凉一笑，声音沙哑。

“多谢陛下......也罢，反正世子大约永远不会碰我，这事，或许可以一辈子藏在心底。”

“就按陛下说的，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这话什么意思？

裴熠渊正暗自思量，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陛下以往酒量颇佳，今日怎么几杯酒就睡下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

裴熠渊眉头紧锁，听出了那是梁王的声音。

洛瑾烟脸色苍白，紧抓着衣裙望着他：“陛，陛下......”

声音里满是凄楚与无助，显然害怕至极。

裴熠渊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眼底幽暗不明，却一言不发，仿佛未曾听见。

洛瑾烟拽着他的裤脚，手指因紧张而泛白，颤动的眼睫毛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声音哽咽。

“陛下都不愿帮妾身隐瞒，又何必说要保护妾身呢？”

她蜷缩在他脚边，颤抖的背脊贴着他的腿，眸中噙满了泪，望着他那冷峻的脸庞。

裴熠渊神情未改，冷声道：“方才连死都不惧，现在又怕了？”

洛瑾烟紧抿双唇，慌乱间拉整衣襟，踉跄间奔向邻近的窗边，意图一跃而出逃脱此地。

然而窗外并非出路，仅一片荷花池静谧无声。

她面容更添几分凄凉，望向裴熠渊的眼神交织着乞求与惊恐。

裴熠渊不以为意，悠然整理起衣衫，默然不语，任由门外声响渐近。

敲门声愈发急切，伴随着梁王妃关怀的声音：“陛下可醒了？要不要臣妾遣人进去看看？”

洛瑾烟面色惨白，攀附窗框的手颤抖不止，似乎决心投入那荷塘中。

此刻，男子终于出声。